王景習武之人,反應極快,本能的原地一跳,避開了飯盆的襲擊。
無辜的飯盆在他腳下炸裂開來。
王景在外邊聽到一些,此刻笑道:“羅都監這是為何?誰惹得你生這樣的氣,給老夫說,老夫給你出氣!”
羅幼度臉上表情瞬間變化,笑道:“還不是屬下辦事不利。”他隨手一指曹彬說道:“某讓他出營去給我買幾本書來打發時間,他居然忘記了。”
曹彬一臉茫然的無辜。
羅幼度暗贊,這演技可以打八十分。
“好了!”王景看不下去,說道:“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汴京的趙都虞候見我們毫無進展,特地派人詢問情況,將汴京朝堂上的事情略說了便。這種事情,都監怎么不與我們商議一下?”
羅幼度尷尬的笑了笑,道:“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群不知兵的人在后邊小題大做,不了解前線情況,瞻前顧后的瞎鬧騰……并不礙事,我已經修書回去,表明情況了。放心,二位盡管放開手來打,樞密院那邊,所有壓力我頂著。我這都監,可不是白當的。”
王景、韓令坤動容的互望了一眼。
監軍向來都是限制領兵大將手腳的存在,居然還有主動給他們抗壓的。
如此監軍,不是只存在于傳說神話里的?
王景肅然作揖道:“羅都監高義,請受老夫一拜。”
盡管對羅幼度心底有成見,韓令坤此刻卻也抱拳作揖。
羅幼度扶著兩人說道:“二位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王景說道:“此事我二人既以知道,都監也無需瞞我們。到底什么情況不妨直說,有事情我們三人一起承擔,焉能讓都監一人扛下所有?”
羅幼度略一沉吟,頷首道:“好吧,褒國公、韓節度使請上座。”
王景道:“這是都監的軍帳,自然以你為主。”
他沒有走上主位,而是在左側坐了下來。
韓令坤亦是如此,在帳內右側入座。
羅幼度自若的于主位坐下,說道:“孟昶此人用人如同兒戲,可求援的速度卻是一等一的快。得知我們出兵的時候,立馬派出了使者邀劉漢、南唐一并夾擊我軍。北漢已經出兵,南唐也在籌備之中。再過不久,我們將面臨三線作戰的局面,若契丹摻合一腳,那就是四線作戰。是故樞密院對于我們的攻略進程極不滿意。”
韓令坤問道:“對此都監就沒有向樞密使解釋嘛?”
羅幼度苦笑道:“自然是解釋了,可也要他們信才好。現在朝廷即將陷入多線作戰,幾位議政廳的相公當心發生意外,導致長期多線戰斗而令我大周糧餉不濟。對樞密院逼迫的緊,樞密院自然將一切推脫給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夠速戰速決,若不能取勝,不如退兵尋求下次機會。”
韓令坤罵了一句:“可惡。”
王景眼中也閃過一絲怒意,嘆道:“既然如此,那老夫明日即對黃牛坡發動攻擊。”
韓令坤以拳擊掌,頗有無奈之色。
“不可!”羅幼度斷然拒絕,說道:“褒國公的謀劃應當到了最后一步了吧!”
王景這次沒有背著羅幼度,而是將自己的謀劃全盤托出,說道:“趙季札與韓繼勛不和,若能進一步刺激他們矛盾,只要我們將韓繼勛逼入絕境,有可能促使他向我軍投降。韓繼勛與鳳州刺史王萬迪有著姻親關系,招降了他,鳳州不戰可定。”
羅幼度道:“既是這樣,還有什么好說的?褒國公繼續依計而行,樞密院那邊,由我扛著。反正你們也聯系不上對方,真出了事,算在我一人頭上。”
他起身道:“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大軍在外,給褒國公、韓節度使一個穩定可以施展能力的環境卻是做得到的。”
如果在宋朝,這事不可能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