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跟韓令坤回合之前,羅幼度再次前往永寧醫館,探望折從阮。
一方面折從阮確實值得尊敬,另一方面也存著與折家打好關系的心思。
府谷折家十代人、近三百年,是北宋流傳最久的將門。
相比種家將、楊家將隸屬于朝廷編制,永鎮府州的折家更像是私家軍性質的存在。
他們一代代人據守著西夏、契丹的疆界,還取得了輝煌的戰績。
所倚靠的除了一門幾代將才,更賴于他們惡劣的生存環境。
窮山惡水的邊陲,養育了一群日夜習戰的百姓兵士。他們生下來就給告之要與契丹、黨項為敵,一邊預防契丹、黨項的來襲,一邊還會組織對于契丹、黨項的襲擊。
他們數量或許不多,但毫無疑問都是百戰之士,投于戰場以一當十毫不為過。
與他們結善緣,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指不定日后打契丹的時候,他們能夠派上大用場。
“羅先生請!”
得知羅幼度前來,折御勛、折賽花兩人親自過來迎接,熱情的邀請他去房間。
羅幼度問起了折從阮的情況。
折御勛感激道:“幸虧先生指點,昨日我與舍妹依照先生之法,陪他聊天,尤大夫說爺爺今天的狀態情況遠勝之前。”
羅幼度道:“那是因為你們在身旁,與我沒多大關系。上了年紀的人,最渴望的還是親人能夠陪伴左右。”
走進屋子里,折從阮看著他們三人入內,臉上露出了小孩般的笑容。
“御勛、賽花!這位是……”
折從阮顯然認得羅幼度,對他有著一定的印象,但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見他有些痛苦的皺眉。
羅幼度上前道:“晚輩羅幼度,見過鄭國公。”
折從阮大悟道:“楊文學,我們好像見過!”
羅幼度又開始了一套尬聊,他水平如火純情,一點也不尷尬,關鍵是他懂得用肢體語言配合。
折從阮需要得到肯定答案的時候,羅幼度不但會猛力點頭,還會豎起兩大拇指,完全無障礙溝通,又給折家兄妹上了一課。
三人出了房間。
“在下要回京復命去了,真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可派人來開封尋我。力所能及之內的,在下義不容辭。”羅幼度說著,對著屋里床鋪方向,行了一個大禮,方才離開了醫館。
潘美見狀亦效仿行禮,曹彬、張瓊緊隨其后。
折賽花看著一行人離去的身影怔怔入神。
折御勛打趣道:“怎么了?不舍得?”
折賽花臉上閃過一絲羞意,怒道:“瞎說什么。只是有些理解了爺爺而已。還記得我問過爹爹,為什么我們要死守府谷。府谷那么窮,所有府谷的孩子不論男女,生下來都要學習射箭殺敵的生存技巧,我們就不能遷入腹地好好生活?憑什么中原的孩子能夠快快樂樂的長大,而我們府谷的孩子自小就要練習長矛,學殺人技術,這不公平。”
“爹爹告訴我,長大了,我就懂了。”
“今日看著羅先生對爺爺的態度,我覺得明白了一些,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記得我們,像羅先生這樣的人就值得我們守護。”
折御勛一臉認同的道:“羅先生恩情,我們折家不敢忘卻。作為折家長男,父親與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折家在,府谷在;府谷亡,折家亡。不過……”他話音一轉,道:“這跟小妹你有什么關系?你早晚要嫁出去的,不如就跟爺爺指的那樣?”他越說越快,說道最后,撒丫子就跑。
折賽花又羞又氣,就如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折……御……勛……”
羅幼度在約定地點與韓令坤匯合,潘美也不舍的與他們道別。
他送折從阮來洛陽求醫,便是在等折家人接手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