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座,李璟深為贊嘆,賞賜以燒槽琵琶。
從此年少成名,成為整個江南人人稱道的才女。
十年間在周宗的安排下參加了不少詩會,亦結識了不少江南才子。
但以才氣而言,鄭王李從嘉當屬第一。
周娥皇能夠感受到這位鄭王對自己的愛慕,只是有“婚約”在身,從未有過回應。
而今自己即將遠嫁,更不愿讓他多留期盼了。
李從嘉癡癡地看著那麗影走入船艙,淚流滿面,一直看著船舫。
“娥皇妹妹!”
哀思上頭,這該死的靈感……它又來了。
船舫緩緩北上。
駛離京口,開往揚子津。
周小妹記事起第一次游長江,在侍婢的帶領下于甲板游玩。
周宗在艙內看著倚欄望江的女兒道:“閨女……爹爹,對不住你。”
周娥皇已經取下了面紗,露出了傾國傾城的姿容,柔聲道:“爹爹何須此言,若無您老呵護栽培。女兒與幺妹怎能于這亂世之中享受富貴至今?父親良苦用心,女兒焉能不知?這陰差陽錯的,足見女兒與羅家哥哥天生有緣,誰能說這不會是一段好姻緣?”
一開始對周宗那個未婚夫婿之言,那是深信不疑的。
但隨著年紀越長,尤其是這兩年,她從懷疑到堅信,已經判斷出周宗的用意。
周娥皇并沒有生氣,反而更加心疼自己的爹爹,一大把年紀了,還在政治場上游走。
為的是什么?
還不是這個家?還不是她們姐妹的未來?
周娥皇沒有戳破這個謊言,而是全力地配合自己的父親。
亂世兒女,哪有自主的權利?
不管未來夫婿是誰,只要是父親選擇的,那必然是最好的。
周宗看著懂事的閨女,含淚笑道:“其實爹爹這位故交之子,真的不差。當今天下,怕也找不出幾個如他這般的后生。能嫁他為妻,一點也不委屈你。只是這妾侍,為父實在心疼。何況對方娘家,又如此強勢。”
周娥皇笑道:“爹爹可一點也不差。爹爹,跟我說說他吧,小時候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印象中確實有一位小哥哥,一起玩耍。”
周宗確實也特地了解過羅幼度,將他這三年崛起的事情細說。
周娥皇聽得極為認真。
揚子津。
揚子津位于揚州以南二十里處,原本是一個不知名的小鎮。
后來楊廣利用吳王夫差開的邗溝故道,開運河自山陽達揚子,并在揚子建臨江宮,從此揚子津日漸繁華,成為了一條連接長江南北的重要港口。
羅幼度高居馬上,看著這人來人往的渡口,等得有些心急,也有些期待。
來到這時代已經三年了,從最開始的如履薄冰,到現在名動天下。
這一路幾乎都在算計中度過的。
哪怕是與人交往都是算計。
在這亂世中就他這出身,不一步步算計,又怎么能有今日?
但隨著地位越來越高,每日回家孤枕難眠的時候,也想要一個家,一個能夠幫助自己,或者安慰自己的女人。
至于愛不愛的,那是小年輕考慮的東西。
愛情并非不存在,但極其奢侈。
羅幼度從不覺得自己配得上擁有這玩意,尤其是來到這古代以后,更是如此覺得的。
不管什么原因,或利益或單純的欲望,男女走在一起,然后成為家人,相識相知,相互包容,相互理解,最后繁衍后代,這已經是他所能想的最奢侈的生活了。
羅幼度從來都是閑不住的人,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他都想干點事情出來:兒女情長是生活的調試劑,必須有,但不是全部。
“來了,大哥!周家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