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周娥皇一人在開封,實在過意不去。
有父親、妹妹在身旁,肯定會好上許多。
周宗故作猶豫,說道:“如此也好,某也久聞竇燕山的大名,只恨不得一見?!?
他滿心喜悅,看著面前的女婿,越看越是順眼,說道:“賢婿疼愛小女老夫明白,不過回京之后,不可在岳父這般叫喚了。讓魏王聽見只怕不悅……”
羅幼度無所謂地笑道:“無妨的,符老泰山看我不順眼,未必就是壞事?!?
周宗表情微微一變,看著臉上笑容從未斷過的未來女婿,心底沒有的有些發怵,自己這個未來女婿能走到今日,真不是易于之輩,只怕自己的心思未必就瞞得過他,一時間竟有些不敢說話了。
羅幼度卻好似什么也不知道,繼續介紹著開封的情況。
什么人值得交往,什么人不值得交往,跟誰打好關系有利,跟誰打好關系有害。
羅幼度身為開封府第二把手,對于這些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周宗卻是越聽越是心驚,不敢再胡亂地動別的心思了。
送周宗回到府上,羅幼度拜別之后,策馬返回自己的住處。
周宗頓足片刻,忽然覺得自己決定做得草率了,也許在揚州安度晚年會更好一些。
但如此想法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將名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他,焉能滿足于在揚州這破地方安度晚年?
女婿出色,難不成還是壞事?
羅幼度返回住所,趙普迎了上來。
“先生,南平的使者之前攜帶重禮而來,已經給屬下驅趕出去了?!?
羅幼度頷首道:“干得好!”
他正想去泡個澡睡覺,但見趙普恭敬地在一旁,便道:“你隨我來。”
將趙普帶到書房,羅幼度擺弄著桌前的茶具。
趙普立刻識趣地找來碳火燒水。
羅幼度問趙普道:“你可知我為何要將南平的使者趕走?”
趙普沉吟了片刻,道:“屬下盲猜是南平此番支援不力,已經激怒了官家。官家或是想對南平動手,或是想給南平一個教訓?!?
羅幼度滿意地點了點頭,能夠從有限的消息中,趙普能看出這些東西,已經很不錯了。
“此番征服江南,南唐短期內是沒有反擊余地了,只是并不保險,官家志在天下?,F在西蜀、江南已平,接下來的對手必然是盤踞太原的劉漢以及占據燕云十六州的契丹?!?
“尤其是燕云十六州的契丹,最不好對付。這一戰,要不不打。一旦打起來,必然是昏天暗地,驚天動地。任何一個小事疏忽,都可能導致全線失利。”
“僅靠一個淮南,對于南唐威懾太小。無法確定,在我朝與契丹交戰時,南唐會不會復返?!?
“若能將江陵拿下,收入囊中。對于西蜀、南唐都是莫大的威懾?!?
趙普眼前一亮,說道:“所以官家故意冷落南平是想逼得南平造反?官家好有借口出兵取之?”
他頓了頓,看了羅幼度一眼,鼓起勇氣道:“此事怕是不容易。南平就三州之地,手中兵馬至多不足萬數。論及實力,我大周隨隨便便幾個節度使都比南平更強。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反。哪怕官家再冷落刁難,他也會低聲下氣地討好官家。先生莫要忘了,南平高家是出了名的不要臉。為了討賞,無所不用其極?!?
羅幼度贊許笑道:“你說得不錯,高保融此人已得其父真傳。此番南征,因我朝未設水軍,故而官家下令,吳越、武平、南平出水師相助。吳越、武平皆派遣了兵馬,唯獨南平借口高保融得病,不能理事,無法決斷,然后在我軍取得決定性勝負之時,瞬息出兵,而且親自修書勸降李璟歸附?!?
他臉上露出三分譏笑:“你說高保融這是在為我朝勸降南唐,還是救南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