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幼度與張進喝著酒,順便問起了開封府的情況。
張進道:“開封府一切正常,與原來沒有什么兩樣。崔待制以及薛判官對寇參軍以及我等弟兄極為信任,一直都委以重任,不曾有所改變。”
羅幼度放心地點了點頭,自從知道接替自己判官的對象是薛居正。
他就知道事情妥了。
羅幼度從不怕接替自己職位的人是位干吏,只怕上位的是一個依靠家世竊取高位,卻什么也不懂的蠢蛋。
因為蠢蛋的手段粗暴,沒有什么技術含量,不講究章法,只知道硬來。
這想要彰顯官威,最終結果必然會給架空。
真要到了那一步,事情就會鬧大。蠢蛋是干不長久,但開封府上下也會面臨洗牌的局面。
如此反而前功盡棄。
聰明人就不一樣,聰明人懂得游戲規(guī)則,不會亂來。
如果繼任者只想在開封府判官這個職位上鍍金,蕭規(guī)曹隨即可。
只要沒有被某個小學生附身,衰神臨門,今天一個奇案,明天一個密室,他在開封府留下的班底能夠應對八成事件。
坐著什么都不干,都能拿出漂亮的履歷。
想要靠自己干一番大事的,有心將開封府掌握自己手上的,那就得一步步慢慢來。順應游戲規(guī)則,先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然后再換掉羅幼度建立起來的班底。
鑒于開封府基層干部都是羅幼度的人,而且他自身又活躍在廟堂之上,身居高位。
這一個過程需要漫長的時間。
現(xiàn)在的局勢也不同當初。
當初郭榮剛剛即位,百廢待興,朝廷連自己統(tǒng)一的刑法制度都沒有。
上有崔衍優(yōu)柔寡斷,下有張岳、呂斌兩兩相斗。
羅幼度這才異軍突起,成了得利的漁翁。
而今時局平靜,已經(jīng)面試。
不要小瞧這個法典,它的出現(xiàn),在華夏法律史上是一大變革。
意味著經(jīng)歷了后梁、后唐、后晉、后漢四代混亂時期被破壞得一文不值的律法,得到了全新的統(tǒng)一。
就當前的局勢,沒有多少捷徑可以走的。
薛居正作為歷史上的名相,他應該清楚自己面臨的情況。
在他沒有真正在開封府站穩(wěn)之前,羅幼度對于開封府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的。
“不過……”
張進遲疑片刻說道:“汴京開封最近的治安出現(xiàn)了一點點問題。”
羅幼度笑道:“怎么說?”
張進道:“比起相公在開封的時候,接到的案件少了很多。現(xiàn)在的權貴猖狂了不少,有一些欺凌案子明明是權貴所為,但受害的百姓、商戶大多都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報官。這事情沒有鬧大,我們也不好強求。”
羅幼度并不覺得奇怪,說道:“不強求是最好的。你我在這里也不說虛的,以后值勤的時候,記得注意分寸。權貴欺凌百姓,這是無可避免的。我任職的時候其實也有,只是會收斂很多,造成的影響不大。百姓忍一手,我這邊也會忍一手。為民請命,得請到點子上。而不是將小事搞成大事,弄得四面皆敵。”
張進苦笑一聲,說道:“明白了。”
羅幼度肅然道:“但要記住一點,不要怕事。只要超過了底線,開封府就得發(fā)揮他的作用。”
“明白!”
羅幼度又道:“至于案件減少,這也是必然的。這是對薛判官、寇參軍的不信任。當初我也一樣,是王繼勛的案子打開了名望。薛判官我不敢說,不熟悉。但是寇參軍是我親自選的,他的秉性我了解,是沒有遇到機會。真遇到機會,他會讓那些權貴知道什么叫做茅坑里的石頭。”
他在開封府培養(yǎng)提拔了不少心腹,但是這些人中并不包括被他破格提拔的寇湘。
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