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軍寨東北十里處。
蕭思溫有些焦慮,更多的是后悔。
自己跑什么呀?
對方不過是三千人而已。
蕭思溫自己都覺得有點丟人,臉上一陣燥熱。
但當時的他真沒想那么多,看著遠處萬馬沖陣的浩蕩聲勢,聽著瓦橋關對面那震耳欲聾的戰鼓聲,聽著后營的喊殺聲。
在那一瞬間,沒有經歷戰場洗禮的蕭思溫徹底慌了,無法冷靜地判斷敵人有多少。
對方既然能夠摸到后面,誰敢保證數量?
萬一跑晚了,跑不了,那可如何是好?
草原人的字典里就沒有死戰這一說法,打不過就跑,不丟人。
將命留在戰場上,才丟人。
故而蕭思溫跑得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但是后續消息傳來,奇襲營寨的中原兵士只有三千,蕭思溫瞬間臉紅了。
除去耶律斜軫帶走的五千騎兵,他手中可是有兩萬多人。
這兩萬多人,讓三千人給嚇跑了?
蕭思溫氣急敗壞地讓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穆郎奚,率五千騎兵從后方襲殺這憑空冒出來的中原兵士。
盡管得知了敵人的數量,但是讓他親自找回面子,蕭思溫還是不敢的。
只能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等待穆郎奚的消息。
“報!”
一斥候輕騎飛奔而來,道:“稟蕭留守,都指揮使率兵回來了。”
蕭思溫心下一沉,穆郎奚這個時候回來,可不是好消息。
果然!
穆郎奚領著五千騎兵原路返回,他心有余悸地翻身下馬,跪伏在蕭思溫面前,一開口就道:“留守神算,我等愚笨蠢物,居然質疑留守智慧,請留守恕罪。”
蕭思溫莫名其妙,將穆郎奚扶起說道:“快說,遇到了何事?”
穆郎奚道:“末將受命襲擊中原人的屁股,行至途中,遇到了潰逃的兵士。他是蕭隗因公子的族兵,說瓦橋關軍使姚內斌投了中原,打倒了公子,獻了瓦橋關,中原兵已經殺進了瓦橋關后的軍寨,占領了我們的軍寨。末將兵少,不敢再去。”
族兵就是親兵的意思,契丹軍制大體上包括宮帳軍、大首領部族軍、部族軍、五京鄉丁和屬國軍幾部分。
蕭家在契丹地位尊貴,實力也很強,手握十數萬的部族兵額。
蕭思溫、蕭隗因的直系部隊都是部族軍。
穆郎奚敬慕的看著蕭思溫。蕭思溫跑的時候,他沒想太多,這主帥都跑了,他留著干什么?
后來得知敵人只有三千,穆郎奚心底暗笑,果然如傳言的一樣,不知兵事。
結果發現如果不是蕭思溫跑的快,現在恐怕已經給中原死死咬住了。
敬仰之心,一下子就上來了。
蕭思溫臉上的躁紅轉為了羞紅,清了清嗓子說道:“某就知道中原人多狡猾詭詐,不會派三千人來送死,必有后招,果然如我所料一般。只是某想不到姚軍使居然會投敵,可恨可惡。”
頓了一頓,他終于想到了自己那個可憐的兒子,忙問道:“那族兵在哪?隗因是死是活?”
穆郎奚揮手讓人將那族兵帶來,口中說道:“路上屬下問過了,公子是給打暈過去的,應該死不了。不過戰場過于動蕩,他們給叛軍與攻城兵合力追殺,到底是死是活就不清楚了。”
蕭思溫想要多問幾句,耳中突然聽到刺耳的骨笛聲。
這是他們斥候預警的方式,定是遇到了大規模的追擊,不然不可能吹得如此凄厲。
但骨笛聲沒一會兒就戛然而止。
“快跑!”
蕭思溫驚愕大叫,骨笛聲停止十有八九是斥候給射殺了。
蕭思溫慌忙接過坐騎,上馬回首眺望,果然在他們的西南方出現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