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wèi)吐蕃疆域,抵御中原賊寇。”
這數(shù)十年過去了,溫成逋還真將隴右河湟當作他們吐蕃的領地了。
這口號喊得是震天響,可能來多少人,溫成逋并不清楚。
只是很清楚的知道僅憑宗家是不可能抵擋中原雄兵的,必須聚隴右河湟全部力量,才有一線生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溫成逋等得心力憔悴。
除了周邊一些關系密切的小弟響應,其他人都選擇躲得遠遠地,選擇了無視。
“這覆巢之下,哪有完卵。真以為那羅幼度如此勞師動眾,就為了我們幾部?愚蠢、糊涂……”
溫成逋氣得暴跳如雷,大罵一個個部落首領,目光短淺之輩。
在這關鍵時刻,他大道理是一通接著一通,卻不想自己何德何能讓那些受盡欺凌的中小部落聽命于他?
想著自己手上的實力,又想著汴京城樓上,中原魁梧雄壯的勁旅,溫成逋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如此懸殊,這怎么打?”
溫成逋女婿宗政廉這時怯生生地道:“不如向涼州求援?”
溫成逋臉色一變,正欲動怒,想起當前局面,嘆道:“也罷,都這時候了,還顧什么臉面。你給我那兄長寫信求助去吧……”
溫成逋的宗哥族并非土生土長的河湟豪強,而是從涼州遷徙而來的外來戶。
宗哥族本是涼州豪強,但因溫成逋與其兄長溫成朔在擁立折捕嘉施的問題上,發(fā)生了強烈的分歧。
溫成逋一氣之下就分了一半族人向青唐河湟方向發(fā)展了。
歷史上西夏攻取涼州,涼州殘部就是通過宗哥族的關系,退往河湟發(fā)展,形成了青唐唃廝啰王國。
現(xiàn)在形勢大變,河湟的宗哥族,反向涼州求援了。
中原出兵隴右河湟,在大西北引起了軒然大波。
反應最大的并非是涼州折捕嘉施,而是甘州回鶻的景瓊。
景瓊是甘州回鶻首領的漢名。
作為一個回鶻人可汗,景瓊早早地給自己取了漢名,且以漢名行世。
可見他對漢文化的認識與崇敬。
也是如此,景瓊對于中原越發(fā)尊敬,三番四次地遣使往來,進貢玉、琥珀及貂鼠等方物。
此番重開東西商道,景瓊作為西北豪強之一,力主開商道,為商道的通暢,付出極大,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景瓊神色凝重地找來帳下文武商議此事。
麾下大臣趙黨誓說道:“溫成逋過于貪婪,我甘州商人途徑宗哥城,多受苛刻,應有此報。”
堂下你一言,我一語的,大多都對中原攻入隴右河湟之地沒有多少意見看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只是對于溫成逋的貪婪,有著本能的厭惡。
又受景瓊對中原的敬重的影響,多多少少帶著些許幸災樂禍。
景瓊語出驚人說道:“我有意與折捕嘉施聯(lián)合,一并出兵河湟,相助溫成逋。”
趙黨誓神色大變,高呼道:“可汗不可,此求死之道。中原兵鋒何其之盛?與之為敵,自取滅亡。”
景瓊鐵青著臉道:“不與之為敵,就不會滅亡了?要知道甘州也是漢唐故地,今日中原出兵隴右河湟,來日兵鋒所指就是涼州、甘州。”
便是因為對于中原文化的尊敬,景瓊潛藏的敵意敬畏越深。
他對中原連連交好,極力促成東西商道,主要目的也是建立彼此深厚的利益關系,以防止兵災西擴。
至少在中原南北統(tǒng)一之前,不要將兵災蔓延過來,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不想中原還是出兵隴右了……
這隴右過后就是涼州,涼州以后便是甘州,一步步吞噬,無任何實力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