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昭遠看來,自己手下的這批文武將官沒有一個比得上自己,又何必聽他們說話呢?
自己決定一切,多簡單直白!
聽一群不如自己的人的建議,取敗之道?
英雄往往都是力挽狂瀾的。
高能力,高智商,便是如此任性。
總的來說,王昭遠的戰(zhàn)術(shù)分為三步,以童鑫先一步入鳳州騙城,讓王江逸率兵翻山至唐倉鎮(zhèn),斷截鳳州城北上的后路,然后李子惠奪城。他自己與周慶兵分兩路,截擊鳳州潰逃兵士。
王昭遠已經(jīng)將全盤戰(zhàn)局都復刻在腦子里了。
看著欲言又止的諸將,王昭遠掃視一眼強調(diào)道:“此戰(zhàn)之關(guān)鍵,便在于阻止鳳州敗兵潛逃至關(guān)中,將消息透露。故而諸公切記,可放賊兵西逃成、階二州,決不可讓賊兵先我們跑入關(guān)中,壞我大計。”
周慶正想說話,卻讓李子惠拉住了。
會議結(jié)束之后,周慶說道:“你拉我做什么?”
李子惠冷聲道:“沒見王相公那語氣?哪里是跟我們商議的?你反駁他?不是自討沒趣?反而遭罪,這家伙陰險的很。在國主面前詆毀一兩句,討不得半點好處。”
周慶茫然道:“可仗哪有這么打的?他說什么,就是什么?萬一有變故?該如何是好?”
李子惠無言以對,但他也問了一句:“周兄可有更好的辦法?”
這一下輪到周慶無言了。
其實他們也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事。
孟昶即位以后除去了一批驕兵悍將,留下的大將或是老去,或是給王景、韓令坤、羅幼度攻取秦、成、階、鳳四州時斬殺了。
年輕一輩的將領(lǐng)面對腐朽的廟堂,大多都是尸位素餐之輩。
就算個別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也不過是對付對付巴地的山民,或是百姓小規(guī)模的叛亂。
這種程度的戰(zhàn)役,磨練不出什么能力。
王昭遠就平過叛,表現(xiàn)的很出色。
一通猛如虎的操作,成功施展妙計平定了內(nèi)亂。
但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各種騷操作,就千余吃不飽,拿著木棍、竹子、石頭,骨瘦如柴的百姓,需要用計策?
孟昶當年為了維護自己奢靡的生活,特地收繳百姓手中的鐵器,以制造鐵錢。
所以活不下去的叛民連鋤頭這樣的鐵器都沒有……
李子惠、周慶都覺得王昭遠的計策有問題,可是真要他們弄一個像樣的計策打法,他們也給不出來。
最后兩人只能默認地執(zhí)行命令了。
王昭遠對于自己的決策有著足夠的信心,他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調(diào)查鳳州守將馬仁瑀,就差沒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調(diào)查出來。
馬仁瑀在王昭遠眼中就是一個莽夫:這貨出身貧寒,他父親為改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世代為農(nóng)命運,吃苦耐勞湊齊學費,用棍棒逼著他上學讀書。
馬仁瑀卻對讀書毫無興趣,父親送他上學,其父前腳走,他后腳就逃學,跑到集市上糾集是數(shù)十個鄉(xiāng)村小孩兒,像模像樣玩兒打仗游戲。煞有介事指揮小屁孩兒們行軍布陣。
為嚴肅軍紀,他規(guī)定每日固定操練時間。凡是遲到者,他不問三七二十一,一概用鞭子抽屁股。孩子們被打怕了,天天湊錢買水果孝敬。
妥妥的孩子王。
馬父得知情況,氣急敗壞,變賣家當,將他丟到封閉式學堂學習。
馬仁瑀失去自由和部下,終日失魂落魄,學了十多天一個字都不認識。
氣得教書先生,打了馬仁瑀的板子。
馬仁瑀一氣之下,將整個學堂給燒了。
干了所有后世中小學生想干都不敢干的事情。
經(jīng)此一事,馬父放棄了對馬仁瑀的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