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早早地來渝州?”
趙季札與苗冰并肩而行。
兩人一并向渝州東門走去。
邊走趙季札邊道:“苗兄這是有所不知了,長江,也就是你們說的大江,上游這一段路水勢湍急,暗流涌動,暗礁鐵索不斷,左右皆是山崖峭壁。忠州、渝州前后登陸口,孟蜀都設有水寨。兩處水寨,鎖著長江呢。”
“這渝州不拿下,中原水軍哪能闖寨過江來渝州?前后兩頭一截,那不得困死在大江之上?拿下渝州之后,渝州水寨不攻自破。中原水軍只需攻破忠州水寨,便可抵達渝州了。”
“原來如此!”
苗冰大悟,心底的不安,減去了些許,一并來到東門。
率領中原水師抵達渝州的是韓令坤。
這蜀中并沒有像樣的水軍,羅幼度也沒有將林仁肇調來蜀地,而是讓他配合曹彬南征。
韓令坤便充當水軍的統帥,負責指揮水軍。
見來人是殿前司的長官,趙季札趕忙上前拜道:“見過韓殿帥!”
苗冰也有樣學樣,拜道:“見過韓殿帥。”
韓令坤當了多年殿前司一把手,身上也具備了些許威嚴,雙手一邊一個,扶起兩人,頷首道:“二位辛苦了!”
他沖著趙季札略微頷首示意,抓著苗冰的手道:“陛下得知苗少族長旗開得勝,喜不勝喜。讓我代為傳話,說‘少族長為中原,為朝廷立有大功。他的承諾終身有效,只要羅虞朝存在一日,巴人與蜀中百姓待遇永遠相同’。為了獎勵少族長之功績,陛下特地派人從荊州送來了秧苗,讓人運往虎頭寨。”
“趙先生在于陛下的信中說你們用水有些困難,陛下記在了心底,派了水利官員上山。一方面傳授巴民最新的耕種技巧,順便查探一下地形,看看能否架設水車,為你們減去用水困難。”
韓令坤簡單的幾句話,將羅幼度的仁德關照展現得淋漓盡致。
但在苗冰耳中聽來,卻如晴天霹靂一般。
一股涼意沖足下直沖腦門,寒汗不知不覺的從鬢角冒出。
仁德!
確實,羅幼度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善意仁慈,讓人如沐春風。
但是……
苗冰現在腦海里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如果自己一開始選擇了殺趙季札,攻下渝州城后,劫掠渝州……
那么韓令坤的水軍會在什么時候抵達?
是在自己搶殺紅眼的時候,還是搶了以后?
如果自己殺了趙季札,那么這個時候上大巴山的是贈予他們的秧苗,教他們種地修水利的官員,還是羅幼度率領的中原大軍……
苗冰汗流浹背……
若自己這一步走錯,就算勉強逃進山里,后方山寨給清剿個干凈。
他們要那么多的財富,又有什么用?
一個正確的選擇,竟避開了滅族之禍。
苗冰眼圈微紅,幾滴淚水奪眶而出,也不知是嚇得還是感動的,哽咽道:“陛下大恩大德,巴民上下沒齒難忘。”
一陣寒暄,一并入城。
在韓令坤安排人接管渝州城的時候,苗冰偷偷將屠朗拉到一旁,道:“快,快將那十個箱子還回去!”
這玩意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