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反應過來,喃喃地重復了一遍她的話,卻在重復到一半的時候不由地笑出聲來。
“方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李晟軒細細打量著面前的方紫嵐,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我知道。”
“你可是女人……”夏侯彰忍不住插了一句,卻被她打斷了,“女人又如何?難道女人就只能在后宮之中服侍君王生養皇嗣,不能立于朝堂之上嗎?”
她說得擲地有聲,但心中卻很清楚只怕李晟軒給的答案很難讓她滿意。難怪當日她提出這個報酬之時李晟軒和夏侯彰神色古怪,他們都把她當成想要攀龍附鳳的女人了。
如此一來都說得通了,李晟軒對她曖昧的態度,不論是馬車逃命那一次,還是昨日御花園他意有所指的那些話,說白了不過是對一個女人的收買。
“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李晟軒又確認了一遍,方紫嵐也再次點頭,“并不是沒有先例,我不會讓陛下為難。”
“你說的是夏侯蕓昭?”李晟軒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個名字,神色倏地冷了幾分,“夏侯蕓昭何等身份,你有什么資格和她相提并論?”
“身份是無法相提并論,但是夏侯蕓昭能夠做到的,我一樣能做得到。”方紫嵐的眼中透著說不出的堅定,“我寧愿在沙場馬革裹尸,也不愿在后宮坐等白頭。”
“你好大的膽子!”李晟軒輕喝出聲,她絲毫不以為意,“我既然敢來和陛下談報酬,自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聽說北境戰亂又起,皇甫家稱病不出,上官家唯唯諾諾,北境的世家無一可用……”
“住口!”李晟軒猛地打斷她,心底卻很清楚她說的是事實。
北境金人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今他剛剛登基朝堂不穩,根本不敢抽調其他地方的兵力全力平北境。在這個節骨眼上北境兩個世家又都不肯站出來,他竟是選不出一個既有本事又能信得過的主帥出征。
“皇甫家和上官家為何不肯出戰,你難道不知道原因嗎?”李晟軒神色更冷,方紫嵐仍不畏懼,“因為我殺了上官云。此事因我而起,陛下為何不肯讓我收場?”
“方姑娘!”夏侯彰呵斥道:“你不要咄咄逼人!”
“陛下不同意,只是因為能夠以一身戰功立于朝堂的那個女人名字叫做夏侯蕓昭,對嗎?”方紫嵐沒有理會夏侯彰的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若是那個女人不姓夏侯,陛下定會答應我的請求。”
“方姑娘,請你慎言。”李晟軒站起身,走到了方紫嵐面前,“不要以為你幫過朕,朕就不敢殺你。”
“我沒有這樣以為。我與陛下之間是交易,所以還請陛下兌現諾言,給我應有的報酬。”方紫嵐正對上他的眼睛,沒有分毫退讓。
“交易應當建立在對等的情況下,朕不認為你做的事能夠拿到這樣的報酬。”李晟軒也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
這在方紫嵐的預料之中,可是李晟軒根本不知道她是以怎樣的心態站在他面前的。不論用什么方法,她都一定要讓他同意。
“天子一諾何止千金?陛下既然已經答應了我,就不能反悔。不然遺詔這件事傳出去,只怕陛下的這個位置就沒有這么安穩了。”方紫嵐神色凝重,李晟軒的臉色愈發難看,“你這是在威脅朕?”
“這我可不敢。”方紫嵐說著握住的雙拳又緊了幾分,“我只想讓陛下知道,我的決心,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手段。”
“好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你當真以為朕會怕你不成?”李晟軒冷冷一笑,一旁的夏侯彰忙上前一步,“陛下息怒!”
夏侯彰話音剛落,就見李晟軒反手抽出了他身上的佩劍,這突發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
下一刻李晟軒手中的劍直指方紫嵐的咽喉,不過毫厘便會要了她的性命。然而她一動不動,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