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甩上了。
“阿宛,我這毒是不是很嚴(yán)重?”方紫嵐見阿宛真的生氣了,當(dāng)下乖巧得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聲音都顯得底氣不足了。
阿宛聽她難得的輕言軟語,滿腹怨氣就好像碰到了棉花上,輕飄飄地一晃而散,只能重重嘆了口氣,“我剛在路上把過你的脈了,是蠻族特有的毒——蝕骨,與你的蠱相克?!?
“可有解藥?”方紫嵐強(qiáng)裝鎮(zhèn)定,心下卻是慌亂無比,這樣一個多事之秋,她不能倒下。
阿宛搖了搖頭,“蝕骨只是個名字,十二蠻族每個部族配制的都不一樣,除非能夠捉到給你下毒的人,弄清楚是哪一種配方,不然我也配不出解藥?!?
方紫嵐心下一沉,低聲問道:“毒發(fā)會怎樣?”
“全身像是每根骨頭碎了一樣疼痛無比,高燒直至喪命?!卑⑼鹇曇粢渤亮藥追郑澳闵砩线€有蠱毒,只怕更為痛苦?!?
“你這么說,是有辦法?”方紫嵐雙拳緊握,阿宛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jīng)開始燒了?!?
“什么辦法?”她抬手抓住了阿宛的手腕,阿宛任由她抓著,目光落在了她包扎好的手掌上,“你刺傷自己,不是已經(jīng)想到了?”
果然,是放血嗎?
方紫嵐輕輕閉上了雙眼,還在軍營時起初只是個朦朧的意識,她隱約覺得放血能讓她清醒地?fù)蜗聛恚瑩蔚揭姷桨⑼鸬臅r候,卻說不清楚是為什么。
直到此時,阿宛說她不是已經(jīng)想到了?她才想起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中了蠱毒以外的毒。這樣的狀況早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很多次,多到她根本不應(yīng)該在乎了。
恍惚中,記憶里形形色色的聲音再一次紛至沓來,席卷了她腦海里的每一個角落。
但與以前每一次回憶不同的是,這一次她能夠聽清每一句話,分辨出每個聲音的主人。
然而聽到的越多,分辨得越清楚,她越覺得喘不過氣來。
好像之前那次落水一般,她仿佛溺水的人,沉浸在水底,能夠看到似乎觸手可及的陽光,只是伸出手,卻永遠(yuǎn)都摸不到。
這條命,終究不屬于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