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匪首不敢置信地側(cè)頭看向身后的方紫嵐,只見她嘴角揚起笑得殘酷,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抖了幾分,“方立人不是只帶了你們幾個人來嗎?”
“為了不讓你們起疑,前邊打頭陣的當然只有我們幾個,后邊獨孤將軍帶人晚些出發(fā)。至于時辰,都是阿鈺算過的,想來不會有差。”方紫嵐說得云淡風輕,然而她每說一句,匪首的臉色就白一分。
明明秋日午時的太陽還帶著些許暖意,他卻只覺得如墜冰窟,身上好像被裹了厚重冰雪一般,凍得他動彈不得。只能任由眼前的人敲碎他身上的冰雪,連同血肉骨頭一起,敲得只剩一地碎屑。
這般絕望,盧塞婭死前,也是如此嗎?
樹林中很快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伴隨著地面的震動,宣告著氣勢浩蕩的大隊兵馬的到來,也預(yù)示著匪徒們的徹底失敗。
眼見獨孤信親率兵馬而來,匪徒們再無心戀戰(zhàn),作鳥獸散四處逃竄,但仍逃不過來自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的圍剿。
最終塵埃落定,匪徒們死的死傷的傷,都被獨孤信手下的士兵控制住了。
曹副將和阿宛率先沖到了方紫嵐身旁,見他們過來她終于松了一口氣,像是耗盡了全身最后一絲氣力,手中緊握的梅劍也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見狀曹副將猛地拽過方紫嵐劍下的匪首,把他五花大綁綁到了獨孤信面前。
阿宛則扶住腿一軟跌倒在地的方紫嵐,這才發(fā)現(xiàn)她背上觸目驚心的刀傷,血肉模糊粘連著她破碎的衣裳,慘不忍睹。
“方大人!”諸葛鈺快步趕上來,只見方紫嵐額上滿是汗水,臉上的灰塵血跡被汗水打得斑駁交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深淺不一。
他按下心中慌亂,手足無措地站到了方紫嵐的另一邊,抓住了她的手臂。
看著諸葛鈺和阿宛眼中濃濃的擔憂,方紫嵐勉強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極淺的笑容,“這種傷,死不了……”
她最后一個了字還未發(fā)出聲,就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阿宛摸過方紫嵐的脈搏,眉頭擰成了疙瘩,也不顧諸葛鈺和獨孤信等人在旁,從懷中掏出一個細瓷瓶取出兩粒藥丸,喂方紫嵐服了下去。
諸葛鈺神色疑惑,“這是……”
“失血過多,我拿參丸吊著她一口氣。”阿宛隨口解釋一句搪塞了過去,然后提高聲調(diào)喊了一嗓子,“曹副將,快來搭把手,把方大人抬回去醫(yī)治。”
曹副將不敢怠慢,和獨孤信的手下一起,把方紫嵐抬回了獨孤府。
阿宛為方紫嵐包扎了傷口,又灌了些湯藥,整宿守在她身邊。直至第二日天亮,摸了她的脈搏平穩(wěn)了些,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阿宛姑娘。”諸葛鈺在門口敲了敲門,待阿宛應(yīng)聲同意后推門而入。
他見到床上趴得安穩(wěn)的人,只覺得心下稍安,輕聲道:“阿宛姑娘守了一宿了,不妨去休息一下,我換人來守。”
“無妨。”阿宛搖了搖頭,神色頗為疲倦,“我都習慣了。只要是方大人,指不定哪天就是重傷昏迷個好幾日。中間她情況穩(wěn)定的時候我打個盹就行,不妨事的。”
“阿宛姑娘辛苦了。”諸葛鈺把手中端著的早膳放在桌案上,“早膳我放在這里,阿宛姑娘空了記得吃。”
“有勞諸葛公子了。”阿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到書桌跟前提筆而就,寫好便交到了諸葛鈺手中,“這是我開的藥方,煩請諸葛公子幫忙抓藥,未時煎好送過來。”
“好,我這就去。”諸葛鈺看了看手中的藥方,“阿宛姑娘若還有其他吩咐,盡管差人來找我。”他說完就拿著藥方離開了。
未時諸葛鈺來送藥,捎帶了一盤糕餅。
阿宛端藥的時候掃了一眼旁邊的糕餅,圓圓的糕餅上雕刻了幾只憨態(tài)可掬的兔子,軟糯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