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嘔得臉色煞白,依稀間聽到方紫嵐的話,便強忍惡心一步步挪到了她的身后,問道:“你說全是謊話,是什么意思?”
“最下面的那幾具尸體,身上都是刀傷。”方紫嵐聲音有一絲顫抖,“看傷口不是慣會使刀之人所為,基本可以排除是遭了匪徒強盜的可能。”
阿宛不敢看,只得躲在她身后問了一句,“刀傷致命嗎?”
“看不真切不好說,不排除失血過多致死的可能。”方紫嵐向后對阿宛伸手道:“驅(qū)蟲藥。”
“你真要下去找人?”阿宛話說得走了調(diào),突然拔高的聲音更是驚得一群鴉雀振翅而去。
方紫嵐回頭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收回手的意思,“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阿宛咬了咬嘴唇,“這里面的人,即便有的死于非命,但更多的是死于瘟疫,你這么貿(mào)然地下去找人,萬一……”
“我不怕萬一。”方紫嵐說著穿戴好了手衣,“我只怕找不到嫣兒姑娘,此生心難安。”
阿宛從包裹里取出一大袋藥粉,“還好我早有準(zhǔn)備,驅(qū)蟲藥備了不少。”
“藥效如何?”方紫嵐順手接過,阿宛幫忙托住口袋下面,“我怕蟲,做的驅(qū)蟲藥當(dāng)然厲害。蟲子觸之即死,人若觸之,都得掉一層皮。”
“那我就放心了。”方紫嵐提起口袋,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這么重?”
“還不是怕你不夠用?”阿宛心虛地低下頭,方紫嵐也沒有笑她怕蟲,只是圍著亂葬崗走了一大圈,把驅(qū)蟲藥撒了進(jìn)去。
待她撒完之后,竟連尸臭都散了些,一旁稍緩些許的林建不由感慨道:“這驅(qū)蟲藥好生厲害。”
方紫嵐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一旁挑挑揀揀找了幾根粗壯的樹枝。
阿宛一邊幫她找樹枝一邊道:“等藥散一散,你過一個時辰再下去。”
方紫嵐嗯了一聲,找了塊干凈的大石頭讓阿宛坐,見狀林建也湊了過來,大剌剌地席地而坐。
“方才你撒藥之時我又仔細(xì)想了想進(jìn)村這一路的情形,總覺得透著古怪。”阿宛看向方紫嵐,“你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打斷我胡謅了那些話?”
聞言林建一頭霧水地望著她們兩人,卻不敢隨意開口,只聽方紫嵐微微頷首道:“小阿宛不妨說說看,你覺得何處古怪?”
“先是那幾間空屋子,我記得你說過有打斗和拖拽的痕跡。若是按我們原先猜測,是匪徒強盜所為,且這亂葬崗中確有死者身有刀傷,那屋中必有血跡。”阿宛緩緩道:“可屋中除了打斗和拖拽的痕跡,并未有任何血跡,這點說不通。”
她說著秀眉微蹙,“還有一點,適才那對母子之家,不僅有院子,而且院中好幾間屋子,比我們前面查看過的屋子要大得多。縱是匪徒強盜挑人下手,為何偏偏他們母子能逃過一劫?”
“確實說不通。”林建附和道:“那肯定不是匪徒強盜干的了。不過,阿宛姑娘你說方大人胡謅,是什么意思?”
“那絲帕不是什么冰蠶絲,也沒有浸過沉香,更不是什么進(jìn)獻(xiàn)皇宮的貢品。”阿宛無可奈何道:“那女人也是,我們面上圍的都是這絲帕,她竟沒瞧出來,三言兩語就被騙了過去。”
“阿宛姑娘你不說,我也沒發(fā)現(xiàn)。”林建訕訕道:“那這絲帕也不能保命了?”
“這絲帕雖然沒有浸過沉香,但泡過藥草,多少有些用處。”方紫嵐輕描淡寫道:“我若沒有胡謅那些話,怕是要和那女人多費些口舌。”
阿宛隨口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那女人是什么人?”
“這個我知道。”林建看終于有自己知道的了,邀功似的說道:“她是保長的妹妹,我之前陪弟兄來林家村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見過幾面,還有些印象。”
“保長的妹妹?”方紫嵐挑了挑眉,林建點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