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嵐回京后,閉府不出,一連休養(yǎng)了好幾日。除了李晟軒封賞的圣旨,其他一概入不了她的府上,就連諸葛鈺送來的拜帖,都被她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這日阿宛扶曹副將在院中一步一挪地練習(xí)走路,方紫嵐和莫涵坐在一旁喝茶嗑瓜子,叢蓉刺繡,一幅歲月靜好的景象。
“阿宛姑娘,你不用這么扶著我,我還有一條腿好著呢。”曹副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阿宛無奈道:“讓我想想,是誰昨日偷偷下地,被門檻絆倒摔傷了胳膊來著?”
“沒摔傷。”曹副將訕訕道:“就是擦破了點(diǎn)皮,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等你摔出個(gè)好歹來,你家方大人非得跟我拼命不可。”阿宛說著瞪了一眼悠哉游哉的方紫嵐,“方大人,我說您老人家打算休沐到什么時(shí)候啊?”
“這不是馬上就要到重陽了嗎?”方紫嵐把瓜子皮隨手一扔,伸了個(gè)懶腰道:“等過了重陽,我再回府衙干活。”
“嵐姐,瓜子皮。”莫涵言簡意賅地提醒道:“吳嬸她們辛苦打掃的院子……”
他話還未說完,方紫嵐就利索地?fù)炱鹆说厣系墓献悠ぃ拔抑懒耍芗摇!?
她拖腔拉調(diào)沒個(gè)正形,莫涵笑了笑,轉(zhuǎn)回正題道:“嵐姐要等重陽過后,才回府衙?”
“嗯。”方紫嵐換了個(gè)舒服的姿勢坐好,“陛下封賞的圣旨里面也說了,讓我好好休息。這是他答應(yīng)我的,回京以后休養(yǎng)生息。”
“老大,說起來這次的封賞……”曹副將插了一嘴,卻沒有說下去。
方紫嵐心下了然,“老曹,你拼死拼活還斷了一條腿,陛下不賞你賞誰?至于我,都已經(jīng)是越國公了,差不多到頂了,還能怎么賞?也就這么回事吧。”
莫涵輕啜一口茶,道:“嵐姐既然心里清楚,那為何這些日子閉府不出?”
“我想見的人,都在這院子里了。”方紫嵐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整個(gè)人舒展開來,半瞇著眼道:“其他人,眼不見為凈。”
“其他人倒也罷了。”阿宛停住了腳步,抬手抹了一把汗,“你連諸葛公子都不見,是怎么回事?之前在綺羅城的時(shí)候,你也不和諸葛公子……”
她說著就見一方絲帕朝著自己扔了過來,扔絲帕的方紫嵐輕描淡寫道:“不想見就不見,哪來那么多緣由。”
“方大人,你和諸葛公子吵架了?”叢蓉從刺繡中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沒有的事。”方紫嵐打了個(gè)哈欠,岔開了話題,“你和莫涵在京中這些時(shí)日,沒有人為難你們吧?”
叢蓉想了想,緩緩開口道:“我沒什么,倒是莫公子,之前太后曾要他進(jìn)宮,不過被陛下?lián)踹^去了。”
“太后請莫公子做什么?”阿宛忍不住好奇道:“還有陛下,為何會幫忙?”
方紫嵐好整以暇道:“太后請莫涵,八成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定沒安什么好心,自然是能躲就躲。至于陛下,我在綺羅城替他賣命,他還不得幫我把人看好了?”
“說的也是。”阿宛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著絲帕胡亂甩了甩,轉(zhuǎn)了話音道:“都快重陽了,我們院里的菊花怎么也沒個(gè)動靜?”
“當(dāng)初種的時(shí)候都入夏了,也沒指望她們能開花。”方紫嵐接口道:“能活就不錯(cuò)了,等來年再瞧,今年重陽我們在外賞菊好了。”
“在外?”阿宛微微皺眉,正欲說些什么,就見管家快步走了進(jìn)來,“方大人,宮里來人送花箋了。”
“重陽送什么花箋?”方紫嵐坐直了身體,招手道:“拿來給我看看。”
管家忙不迭地把花箋遞了過去,解釋道:“宮里來人說因?yàn)榻衲瓴惶巾槪蕴侍蠛吞髢晌焕先思易哉堅(jiān)谥仃栔畷r(shí)去京外的宮廟祝禱,為大京祈福,明日就要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