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涵倒了一盞茶水,抿了一口定了定神,“誰說不是呢?雖然琴姬夫人與平南王的婚儀中融入了軍禮,有守夜之舉,使得秦氏的奸計未能得逞,但是秦氏的謊言遠不止這一個。”
方紫嵐神情凝重了些許,“秦氏還有什么謊言?”
莫涵聲音低沉道:“平南王葬身越地深海后,琴姬夫人并未有身孕,也不曾回過京城,就此銷聲匿跡了,想來自盡隨平南王而去的可能性最大。”
“我記得你娘說是秦珸將軍救下了琴姬夫人,還說她回京之后生女難產,血崩而亡……”方紫嵐說著猛地停住了,她倏然瞪大了雙眼,“你娘還說這些皆是前朝淑妃所言……”
“前朝淑妃騙了我爹娘。”莫涵神色冷了幾分,“既然秦珸將軍參與其中,與前朝淑妃串通一氣,那想來整個秦氏恐怕沒有幾人干凈。不過……”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方紫嵐猛地咳嗽了起來,生生打斷了他后面的話。
見狀莫涵趕忙倒了一盞茶遞到了方紫嵐的手中,“嵐姐,你冷靜一下。”
“都是謊言……”方紫嵐死死地捏著手中茶盞,“那對母子借著前朝皇室身份把鬼門據為己有便罷了,竟然還打著平南王的旗號,利用嫵青讓前朝舊人俯首聽命,真真是可惡至極!”
她話音還未落,就聽喀嚓一聲,茶盞竟生生被她捏碎了。茶水灑了一地,碎瓷片割傷了她的手,她卻渾若不覺。
“嵐姐!”莫涵見她神情不對,迅速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臂,“快松手。”
方紫嵐像是用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一般,聽話地松開了手,手中沾血的碎瓷片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嵐姐,前朝之事我多少聽說過一些。”莫涵一邊幫她處理傷口,一邊道:“前朝末代帝王子嗣單薄,大京開朝的時候留下的只有尚在前朝淑妃腹中的玉寧王。可前朝淑妃出身低微,憑借年輕貌美登至淑妃之位,即便保住性命生下了玉寧王,也沒什么人幫扶。”
他說著嘆了一口氣,“然而平南王便不同了,他戰功赫赫,是前朝軍神,且麾下眾多將領忠心耿耿。我爹在前朝之時,還是末流小將,可到了今朝,便是暮山關一城守將了。可見平南王舊部人才濟濟,若是能得到他們的幫扶……”
“得到他們的幫扶,然后重做復辟前朝的黃粱夢嗎?”方紫嵐寒聲打斷了他的話,“縱然嫵青真是平南王遺孤,一個傀儡而已,能有多大的助力?平南王舊部若只是為了一個傀儡便失了判斷能力,又算什么人才濟濟?”
莫涵神情不忍,“嵐姐,看過了北境祁家和我爹,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平南王麾下之人皆是死忠,他們忠的從來只有平南王這個人。平南王劍鋒所指,他們便是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若有人持平南王后人為質,無論讓他們做什么,他們都會答應。”
“為什么……”方紫嵐垂下了頭,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若無平南王收拾四境,前朝只怕要亡得再快些。”莫涵替她包扎好傷口,問道:“嵐姐,你有沒有想過,前朝為何并未亡于外敵之手,而是亡于內部?
方紫嵐沉默了片刻,才道:“前朝內政早就爛到了骨子里,亡于內部是遲早的事。”
莫涵搖了搖頭,“嵐姐,你只憑今朝只字片語的記錄,便能看出前朝內政早就爛到了骨子里,難道前朝那四境外敵會看不出?”
方紫嵐猛地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有平南王鎮著,四境外敵即使看出來,也是有心無力?”
“沒錯。”莫涵點頭道:“故而前朝內亂,也是在平南王葬身越地深海之后才開始的。”
方紫嵐愣住了,聽莫涵繼續道:“我說這些,是想告訴嵐姐,若是沒有嫵青這個傀儡,十個鬼門也成不了氣候。而且今朝并非前朝,前車之鑒,后車之師。”
“我明白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