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昊宇怔了一瞬,隨即反應了過來,“年前的那批新吏……”
“你反應倒是不慢。”方紫嵐神色漸冷,“吏部推行吏治改革初始,第一批新吏還未到位,某個上位的寒門子弟便在年終祭典這樣的大事上出了錯。你覺得這件事宣揚出去,新吏中的寒門子弟還有立足之地嗎?”
薛昊宇撲通一聲跪坐了下去,“還有那些公卿世家,更會借機大做文章,質疑寒門學子……”
“牽一發而動全身。”方紫嵐感慨道:“王大人這步棋時機之好,連我都忍不住想贊嘆一聲。”
“方大人!”薛昊宇忽然爬了過來,扒在牢房的柵欄上,“求你救我!”
方紫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只見他涕淚橫流,“縱然我出身微末不足道,可也不能任由公卿世家玩弄人命于股掌之中。寒門立身本就艱難,在公卿世家的翻云覆雨之下,更是稍有不慎便舉家罹難……”
他重重地叩了一個頭,“方大人,你如今身為越國公,說句寒門之首不為過。我求求你,絕不能因我一人,令萬千寒門不得翻身啊!”
“你能有這份心,也不枉我費力保你性命。”方紫嵐躬下身,伸出手道:“起來吧。”
薛昊宇看著面前的那只手,下意識抬起的雙手縮了縮,遲遲不敢上前握住。
見狀方紫嵐鄭重其事道:“天下之大,寒門眾多,數倍于世家。若是雙方針鋒相對,所有寒門如你一般心生反抗之意,天下何來安穩?這一點我知道,了緣大師知道,陛下更知道。”
她沒有收回手,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吏治改革只是開始,我們不會讓其一擊即敗。”
“方大人,我知道你與諸葛家的諸葛鈺大人交情不錯,可……”薛昊宇遲疑道:“他畢竟是世家之子,一旦有所沖突,他勢必以世家利益為主,還有……”
他把陛下兩個字咽了回去,改口道:“人心難測,貪欲無極。世家在朝中的利益尚且不均,如何能允許寒門來分一杯羹?更遑論要與寒門并立,必是削皮切肉之痛,世家如何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