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情形之下,方紫嵐也來不及細(xì)想,當(dāng)機(jī)立斷扯過裴瀟澤道:“裴大人今日在歐陽家的席面上吃醉了酒,怎么跑到相府來耍酒瘋了?”
“我……”裴瀟澤剛一開口,就被方紫嵐暗中狠狠掐了一下,不怒自威道:“今日之事,不僅涉及裴大人和方二小姐的名譽(yù),更關(guān)乎我的臉面。我脾氣不好,日后若是讓我聽到任何只言片語,便割了今日其他在場之人的舌頭,喂狗?!?
她最后一句話說得極重,嚇得管家及一眾丫鬟仆從都是直哆嗦,趕忙行禮道不敢。
裴瀟澤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緊緊盯著方紫桐,卻見她沉默不語轉(zhuǎn)頭回了內(nèi)院。
“裴大人,你是等著被相府的人請出去,還是和我一道出去呢?”方紫嵐說著放開了手,不疾不徐地理了理衣袖。
裴瀟澤沒有搭話,只是說了一聲告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方紫嵐掃視了一圈院內(nèi)的其他人,眼神冰冷是顯而易見的警告,壓得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她走出府門后,管家才松了一口氣,腿軟得險(xiǎn)些一個(gè)踉蹌栽過去。
“方大人請留步?!迸釣t澤喊住了方紫嵐,她停下腳步側(cè)頭看他,“裴大人想和我說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方二小姐她為何要……要……”裴瀟澤期期艾艾說不出口,方紫嵐正色道:“你若想知道答案,需要先回答我一個(gè)問題。”
裴瀟澤上前一步,湊得離方紫嵐近了些,道:“方大人請問?!?
“我入府衙之前,你為何會找我說明官服一事?”方紫嵐問得突兀,饒是裴瀟澤也不由地怔了好一會兒,才道:“彼時(shí)方大人身為北國公,入府衙之后即便不是我的直屬上司也是……”
“夠了,我明白了?!狈阶蠉姑偷卮驍嗔伺釣t澤的話,他不明所以道:“方大人這是何意?”
方紫嵐斂了神色,“裴大人若想知道答案,不妨去問問你那好堂兄——珒國公,問問他做了些什么,想必就清楚了?!?
“我堂兄……”裴瀟澤的神情晦暗不明,方紫嵐冷哼一聲,“我若猜得不錯(cuò),今日你來相府,便是你堂兄的人透了消息給你吧?”
裴瀟澤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震驚,方紫嵐不再理會他,徑直乘了馬車回府。
整整大半日過去了,方紫嵐卻只覺愈發(fā)頭疼,也不知是醒酒湯沒什么用,還是被這接二連三的鬧劇折騰的夠嗆。
先是皇甫鑫退了與歐陽梓柔的親事,再是方紫桐要嫁與裴珒卿,最后是裴瀟澤……
思及此方紫嵐不由地暗罵一句,自己這看人的眼光真是差。當(dāng)初官服一事她以為裴瀟澤是能替女子思慮周全的男人,卻不曾想他不過是看在自己位高權(quán)重的份上,才這般周到。
說起來那日在裴府后門,裴瀟澤口口聲聲稱他與那名為蓮娘的女子情深意重,卻將人家名不正言不順地藏在房中。他倒是軟玉溫香在懷,卻絲毫未替蓮娘想過,這不就是自私嗎?
如此這般就說得通了,裴珒卿早就看透了裴瀟澤骨子里的自私,因而故意放了消息給他,就是知道以他的性子,必會來相府鬧上這么一遭。
爐火已經(jīng)燒起來了,若是有人添柴,有人扇風(fēng),有人拱火……
方紫嵐只聽腦子里嗡的一聲,然后就剩下了一片混沌。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就像是一把火,會越燒越旺,甚至……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催促車夫速速回府。回府之后,她徑直去了暖閣,坐在了火盆邊上。
莫涵聽聞方紫嵐回府后,便來了暖閣找她,卻見她整個(gè)人縮成了一團(tuán)。
“嵐姐,你怎么了?”莫涵匆忙走到她身邊,正欲伸手探她額頭溫度之時(shí),她忽然抬起了頭,定定地看著他道:“莫涵,我覺得要出事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莫涵停住了動作,眉頭微皺,“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