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嵐環(huán)顧四周,視野開闊,水草豐美,與山中的林深樹密截然不同。她心中感慨,天成山真不愧是有十步一景美稱的皇家獵場,四處景致各有不同,卻都極好。
她悠然地躺在草地上,看著天高云闊,只覺說不出的暢快。
這地方不錯,只可惜從不對外開放。
她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地闔上了雙眼。耳邊有風(fēng)呼嘯而過,馬蹄震動地面,驚起飛鳥一片。
有人來了。
方紫嵐猛地睜開雙眼,卻并未起身。來人勒馬停在不遠(yuǎn)處,翻身下馬,朗聲道:“方大人這般閑適,令人羨慕。”
聞聲方紫嵐輕輕笑了,“阿鈺,你隨侍陛下左右,怎么有空來尋我?”
“陛下去林中狩獵了。”諸葛鈺走了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嵐姐姐為何不去?”
“久病未愈,就不去湊熱鬧了。”方紫嵐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更何況,今年皇甫家的皇甫鑫將軍,獨孤家的獨孤明將軍都在,總該讓年輕人出出風(fēng)頭才是。”
“嵐姐姐此言……”諸葛鈺笑著搖了搖頭,并未說下去。
方紫嵐追問了一句,“我此言如何?”
“甚是倨傲。”諸葛鈺言簡意賅,方紫嵐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若我出手,就沒他們什么事了。”
諸葛鈺不置可否,方紫嵐自顧自道:“春狩本就是儀典,我對這種形式大于內(nèi)容的事沒什么興趣,走個過場就行。好在天成山風(fēng)景不錯,我樂得賞景,也不算無聊。”
諸葛鈺仍笑得清淺,不動聲色地轉(zhuǎn)了話音,“聽說嵐姐姐府上新添了家將府兵,是鄭琰將軍吧?為何不曾看到他?”
“鄭琰性子冷淡了些,不喜熱鬧。他一早就說了,若無必要,不會參與狩獵。”方紫嵐說著看向某個方向,淡聲道:“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就在附近,和我一樣,偷得浮生半日閑。”
“嵐姐姐身邊有人跟著,我就放心了。”諸葛鈺微微頷首,“之前忠正世子去百葉寺上香之時,便是身邊無人跟著,受了傷,養(yǎng)了許久才好。”
他頓了一頓,聲音沉了幾分,“就連世子夫人都受了驚嚇,纏綿病榻,至今不能出府。”
方紫嵐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隨口問了一句,“請大夫去看過了嗎?”
“看過了,宮中太醫(yī)也去了幾趟,始終未見好轉(zhuǎn)。”諸葛鈺看向方紫嵐,眸光深邃,“不知那日在百葉寺中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竟讓忠正世子和世子夫人傷病至此?”
“阿鈺這么好奇,怎么不去問寺中的師父們?”方紫嵐不答反問,諸葛鈺好整以暇道:“自是問過了,于是便知道了嵐姐姐那日也在。”
“忠正世子不簡單,阿鈺查的時候可要多加小心。”方紫嵐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道:“千萬別把自己折進(jìn)去了。”
“多謝嵐姐姐提醒,我記下了。”諸葛鈺客氣一禮,方紫嵐擺手道:“閑聊而已,阿鈺你何必如此認(rèn)真?”
諸葛鈺沒有說話,方紫嵐雙手枕在腦后重新躺了回去,幽幽道:“算起來,春狩至今已是第七日,再有三日便要回程了吧?”
“是。”諸葛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溫先生前兩日為嵐姐姐復(fù)診,結(jié)果如何?”
“挺好的。”方紫嵐敷衍道:“溫先生說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七七八八,但還是要注意休養(yǎng),不能過于勞累什么的。”
諸葛鈺長舒一口氣,“那就好。之前路遇嵐姐姐,你的樣子著實有些駭人。如今你已大好,我便放心了。”
“有勞阿鈺掛念。”方紫嵐一邊和他客套,一邊心道溫崖說是為她復(fù)診,其實是被阿宛拖來商量藥方的。要不是溫崖堅持,阿宛怕是連她的脈都不會讓他把。
一提起阿宛那個小丫頭,方紫嵐就是一臉無的可奈何。不過托阿宛的福,如今全世界都知道她身體欠安,春狩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