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嵐趴在床榻上,阿宛檢查了她的傷勢,不由地嘆了一口氣,“公子也真狠得下心?!?
“沒事,死不了?!狈阶蠉篃o所謂地聳了聳肩,阿宛抿了抿唇岔開了話題,“那轉(zhuǎn)輪王……”
“楚彬?!狈阶蠉菇刈×怂脑掝^,提醒道:“日后千萬別喊錯了?!?
阿宛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我還是去看看吧,要是出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她說罷起身走了出去,卻發(fā)現(xiàn)莫涵已經(jīng)安置好了楚彬,蕭璇兒也連夜趕往方家,與方立輝那邊通了氣。
府中歸于平靜,然而次日一早,便有宮里的內(nèi)侍前來,說是陛下宣召越國公入宮議事。
“議事?”方紫嵐抬手?jǐn)Q了擰眉心,這個時候召她,八成是為了紀(jì)寧天和嫵青的事。只是她身上的傷隱隱作痛,雖然行動勉強能和平日差不多,但……
對上李晟軒,她未必能瞞得住。
可若是隨便找個由頭就不去,怕是更容易惹得李晟軒猜忌。
左右推脫不得,方紫嵐便慢悠悠地?fù)Q了身衣裳,隨內(nèi)侍入了宮。
逢中秋吉慶之日,一連幾日都是休沐,然而李晟軒仍是兢兢業(yè)業(yè)地坐在御書房看折子,方紫嵐看著眼前專注的人,不知為何心中安定了幾分。
“為何這么盯著朕看?”李晟軒倏然出聲,方紫嵐猛地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匆忙行了一禮,“是我失禮了,望陛下見諒。”
李晟軒勾了勾唇,“好看嗎?”
方紫嵐愣了愣,不動聲色道:“陛下勤于政務(wù)的模樣,自是好看?!?
“你啊?!崩铌绍師o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坐吧?!?
聞言方紫嵐坐在了窗邊的軟榻上,“不知陛下召我何事?”
“玉寧王與嫵青郡主的婚期,禮部那邊已經(jīng)定下了,就在下月廿三?!崩铌绍庪S手拿過一份折子,“玉寧王上書,自請擬定賓客名單,這是他擬好的單子?!?
“這么快?”方紫嵐嘀咕了一句,李晟軒拿著折子的手并未放下,“你要看嗎?”
方紫嵐微微皺眉,“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九大公卿,玉寧王只請了你一位。”李晟軒說得意味深長,方紫嵐舒展了眉頭,漫不經(jīng)心道:“王爺?shù)故遣挥洺??!?
“你是這么想的?”李晟軒不著痕跡地問了一句,方紫嵐頷首道:“是啊?!?
她說著抬手想要拿過案上的茶盞以作掩飾,卻發(fā)現(xiàn)案上空空如也,她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見狀李晟軒吩咐人上茶,內(nèi)侍端茶而來,倒了一盞遞到了方紫嵐面前,她正欲接過卻見內(nèi)侍手一抖,茶水灑落了下來。
方紫嵐躲了過去,內(nèi)侍嚇得不知所措,扯住她的袖子道:“方大人,都怪我笨手笨腳,有沒有燙到您……”
“我沒事。”方紫嵐不好直接把人推開,誰知內(nèi)侍用力過大,竟生生把她的衣袖撕開了。
霎時之間,方紫嵐手臂上的傷暴露在空氣中,她下意識地遮擋了一下,聲音沉沉,“我說了,沒事?!?
李晟軒命人把內(nèi)侍拖了下去,視線落在了她意欲遮掩的手臂上,“你受傷了?”
方紫嵐沉默不語,李晟軒站起身拿過一旁架上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肩上,“秋日天涼,你的身體未曾大好,莫要生病了?!?
“多謝陛下關(guān)心?!狈阶蠉箶n了攏斗篷,李晟軒定定地看著她,“你為了大京江山在生死之間走了那么多回,已經(jīng)夠了。往后萬事有朕,你莫要再傷了?!?
“活動筋骨的時候不小心弄傷……”方紫嵐解釋的話說得猶豫,李晟軒也沒有刨根究底,轉(zhuǎn)了話音道:“刑部顧原修訂的律法草案,你應(yīng)是有所耳聞。這事朕也壓不了太久,休沐過后總要有個說法?!?
方紫嵐若有所思,“陛下既然不滿意,為何不讓顧大人重新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