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見叢蓉自外面回來后便淚流滿面,以為她受了驚嚇,趕忙安慰道:“叢姐姐別怕,歡顏班主她……”
“我……”叢蓉張了張口,截住了阿宛后面的話,“我不是……”她話還未說完,人就昏死了過去。
見狀方紫嵐吩咐阿宛先帶叢蓉回府,她與隨后到來的京兆府尹許攸同一道,替歡顏收了尸,然后提了慶朝班其余人等準備去往京兆尹府。
紀寧天任由府里賓客來去,始終坐在主座上一動不動。他今日大婚,且行動多有不便,許攸同也不好勞煩他走一趟,只客套了幾句。
不過紀寧天態度極好,直言若是京兆尹府有需要之處,盡管開口便是。許攸同承了他的話,也沒有多做停留。
方紫嵐一言不發地跟了許攸同一路,諱莫如深的模樣讓許攸同心里直打鼓,摸不準她是什么意思,只得試探著問道:“方大人這是要隨我回京兆尹府?”
“是。”方紫嵐利落地應聲,許攸同抿了抿唇,繼續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許大人不必為難,照常審問便是,我旁聽到想知道的答案自會離去,絕不會干涉許大人審案。”方紫嵐落落大方,許攸同卻是面露難色,“這……”
“許大人不愿意?”方紫嵐挑了挑眉,“莫不是許大人審問時,有什么不愿旁人知曉的門道或是手段,怕我偷學了去?”
“方大人說笑了,京兆尹府審問向來是有理有據,既不會強用手段更沒有歪門邪道。”許攸同神色冷了幾分,“若是方大人想看嚴刑逼供,怕是要失望了。”
“我想看什么不重要。”方紫嵐全然不在意許攸同話里的夾槍帶棒,微微一笑道:“只要許大人允我旁聽便好。”
許攸同神情一凜,他看著近在眼前的京兆尹府,抬手道:“方大人請。”
“多謝許大人。”方紫嵐毫不客氣地踏入京兆尹府,旁聽了許攸同審問慶朝班其余人等。
然而慶朝班其余人等所言大同小異,一問三不知,只說今日這出戲是歡顏班主親自安排的,他們下面的人只管照做便是,并不知曉背后原因。
方紫嵐冷眼看著,心道方才歡顏自盡之時,他們既不震驚也不意外,如今卻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想來他們不僅早就知道歡顏要做什么,還提前備好了說辭,就是不知許攸同要如何處置。
她這樣想著看向滿臉肅穆威嚴的許攸同,顯然他并不相信慶朝班這些人的說辭,但他也并未將其扣押,而是在一一錄好口供簽字畫押后,便把人放了。
“許大人真不愧是京城的父母官。”方紫嵐不溫不涼地說了一句,聽不出什么情緒。
許攸同淡聲道:“歡顏班主雖以自盡之舉擾了玉寧王與嫵青郡主的大婚,但除了自己她沒有傷害其他人。疑罪從無,即便慶朝班上下真有圖謀不軌之心,在沒有證據之前我也不能貿然把他們扣下。”
“許大人為何要與我解釋這些?”方紫嵐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眼許攸同,他神情緊繃,“方大人位高權重,既然旁聽,那便該得個交代。”
“交代?”方紫嵐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好奇道:“許大人打算如何給玉寧王與嫵青郡主,乃至天下人交代?”
許攸同鄭重其事道:“慶朝班班主歡顏擅用違禁之物九瓣花,被人當庭指認,畏罪自盡。經審問,慶朝班上下其余人等對此并不知情,更未曾牽涉其中,故而無罪開釋。”
聞言方紫嵐愣了愣,半晌后突然笑出了聲,“難怪許大人深得陛下器重,我今日算是見識了。”
許攸同的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變,還不待追問便見方紫嵐轉身離去,大步流星似是片刻都不愿多呆。
只要能有一個妥帖的交代,便是草菅人命罔顧真相又如何?方紫嵐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當初吳升楊志清遇刺身死一事如此,現今歡顏慶朝班上下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