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嵐此言一出,百官面面相覷,一時竟想不出什么反駁之言,畢竟榮安郡主深入簡出,從不現于人前,誰知道她究竟是何想法?
但誠如方紫嵐所言,越是聲名遠揚,越是淡泊無爭,只因一旦卷入了權力漩渦,便是活菩薩都自身難保,遑論榮安郡主?
一邊是世人贊譽,一邊是白玉虎符,就是不知榮安王會作何選擇……
“陛下!”榮安王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聲淚俱下,哭訴衷腸,稱自己無意于白玉虎符,只是東南之地局勢復雜,怕稍有不慎便會愧對祖宗家業。
言辭之懇切,說得朝堂上大多數人都為之動容,然而他說著話鋒一轉,“小女成親之后便會留在京城,屆時白玉虎符在小女手中,本王絕不染指。如此一來,既能對東南之地心懷不軌之人有所震懾,又能免去諸位大人的擔憂,懇請陛下允準。”
聞言百官竊竊私語,榮安王此舉相當于退讓了一步,頗有委曲求全的意味。若是方紫嵐仍咄咄逼人不肯罷休,便說不過去了。
“榮安郡主不愧是榮安王獨女?!狈阶蠉勾浇禽p勾,“王爺對郡主,真是疼寵無比,竟然連白玉虎符都要為郡主爭上一爭,就是不知郡主是否有本事保管了?!?
“越國公大人,你這是何意?”榮安王神情憤然,聲音語調卻是無辜而憋屈,加之他一把年紀卻跪在地上不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方紫嵐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便有御史站出來行了一禮,“陛下,榮安王身為宗親之首,如此識大體,實乃我大京之幸,臣也懇請陛下允準此事?!?
其他大人紛紛附和,諸葛鈺冷眼看著,神色不由地沉了沉,剛要說些什么,就見李晟軒不耐地揮了揮手,要將此事容后再議。
不料當即就有數位大人跪在了榮安王旁邊,邊陪跪邊道:“懇請陛下允準!”聲勢浩大很有逼迫之意,仿佛李晟軒不允準,他們便要長跪不起似的。
李晟軒冷了神色,一旁夏侯彰極有眼色地喊了退朝,然而果不其然,眾位大人并無退去之意,反而挺直了腰桿,跪得愈發板正了。
見狀李晟軒站起身,一字一句厲聲道:“你們愿意跪便跪,但休想要挾朕?!彼f罷徑直離開了。
夏侯彰隨之而去,宮人魚貫而入,像往常一般打掃整理,低眉順目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眾位大人。
原本跪倒在地的榮安王猛地站起了身,追著李晟軒朝御書房而去,“陛下……”
突然的變故令剩下跪在地上的眾位大人有些不知所措,衛昴第一個走了出去,連眼神都懶得多給這群人一個。
方紫嵐悠悠然開口道:“榮安王都走了,諸位大人還要繼續跪嗎?”她說著挑了挑眉,“看樣子大殿等會兒便要關門落鎖了,這乍暖還寒的時候,若是被關上一夜,還真是夠嗆?!?
聞言眾位大人紛紛起身,三兩成群地快步離開了,唯余諸葛鈺立在原地,看向方紫嵐道:“越國公大人何必恐嚇他們?”
“也不知榮安王許了他們什么好處,一個個上趕著給人當槍使?!狈阶蠉箵u了搖頭,諸葛鈺輕咳一聲,“越國公大人,慎言?!?
方紫嵐沒有再說話,緩步走出了宮,而另一邊榮安王跪求未果,直到天黑才在身邊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出了宮。
然而榮安王出宮后并未直接回皇家驛館,而是去了祥盛酒樓,頂樓雅間之中,楚江王早已等候多時。
無人能想到,全天下通緝的殺人要犯楚江王,竟會易了容,如此大搖大擺地在京城中出入。
“王爺,我替我家公子向您問安。”楚江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榮安王神情陰鷙,“你們究竟要如何才肯將蓉兒放回來?”
“王爺莫急?!背醮浇菑澠鹨粋€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