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告知紀寧天中秋宮宴有詐時,他并不意外,只是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阿宛離開后,嫵青走入了弘安閣,恭敬一禮道:“公子,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起來說吧。”紀寧天抬了抬手,嫵青起身道:“吳升已死,裴珀鳴暫押京兆尹府,修訂律法之事順理成章交到了顧大人手中,最遲中秋之后,修訂過的律法便會公布于眾,屆時無論是世家還是寒門,必會群起而攻之,李晟軒怕是沒有功夫管其他事了。”
她頓了一頓,“波斯那邊,安如家主已同意結(jié)盟,只是薩珊家主在一日,他便無法左右波斯之局。慕容清那邊,還沒有消息。他本就因左先生一事記恨上了紫秀,若是讓他知道了越國公與鬼門紫秀是同一人,必是不肯合作了。”
“慕容清若是知道了嵐兒便是紫秀,怎么可能這般沉得住氣?先晾他一陣再說。”紀寧天眼中寒光畢現(xiàn),“你去告訴安如家主,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等到合適的時機,我自會送他一份大禮。”
他說著想起什么似的,問道:“叢蓉呢?沒被嵐兒發(fā)現(xiàn)吧?”
“沒有,叢蓉早就猜到京中有事發(fā)生,還不待動作就遇上了裴氏的人,正好將計就計回來了。”嫵青想了想道:“裴珀鳴之事方紫桐做得過于刻意,紫秀即便懷疑也只會懷疑是方紫桐拿她做了刀。”
“紫秀姑娘請留步。”來的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今日天色已晚,姑娘若不介意山上簡陋,不妨在此休息一晚,還有……”他頓了一頓,視線掃過了阿宛和李晟軒,欲言又止。
見狀阿宛快速接口道:“如此,我們便不客氣了。”
“三位請。”那人抬手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方紫嵐便在李晟軒和阿宛一左一右地攙扶下隨他去了客房。
待到了客房內(nèi),那人又是一禮,“紫秀姑娘若無其他吩咐,我便退下了。”他說罷悄悄從袖中拿出一物,匆匆塞在了方紫嵐手中,小聲道:“這是我家公子命我交予三小姐的。”
方紫嵐神情一凜,緊咬牙關(guān)還了一禮,“如此,多謝了。”
“紫秀姑娘客氣了。”那人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了李晟軒身上,“不過,這位先生看上去眼生的很,不知與紫秀姑娘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都與你無關(guān)。”阿宛氣勢洶洶地擋在了李晟軒和方紫嵐身前,試圖隔開那人的目光,卻是徒勞無功。
“阿宛姑娘不必如此。”那人斂了神色,認真道:“我家公子關(guān)心紫秀姑娘,她身邊有什么人,總是要知道的。若我沒問清楚,那便是我的失職了。”
聞言李晟軒攬著方紫嵐的手收緊了幾分,不怒自威道:“你覺得我是她的什么人?”
方紫嵐靠在李晟軒懷中,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只覺沒來由的慌張,臉也不自覺地變紅了。
那人輕咳一聲,垂眸道:“是我失言,請紫秀姑娘見諒。”他話音還未落,便逃也似的離開了客房。
“你真是……”方紫嵐妄圖推開李晟軒,卻是使不上一絲力氣。
“別亂動。”李晟軒一手攬著方紫嵐,一手拿過她手中之物拋給了阿宛,“你看看這是什么?”
阿宛定睛一看,原來是一藥瓶,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嗅了嗅,猶豫道:“這會不會是解藥?”
李晟軒面露喜色,“若當真是解藥……”
“不可!”阿宛厲喝一聲,打斷了李晟軒的話,“她身上原就有……”
她甫一開口便意識到了不對,訕訕地岔話道:“我的意思是,她原來中毒受傷太多回,用過許多藥,是以體質(zhì)與常人不同,便是解藥,也不能隨意用在她身上……”
李晟軒徑直把方紫嵐抱到了床榻上,像是并未聽阿宛說什么,直至她聲音減弱,才轉(zhuǎn)過身看向她道:“說完了?”
阿宛抿了抿唇,硬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