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沒亂放炮,晚上八虎真的來哭訴了。
劉瑾、馬永成、高鳳、黃偉、谷大用、丘聚、魏彬、張永共八人在朱厚照面前跪了一圈。
這樣的哭戲太考驗人了,連朱厚照這個裝備了哭技的都被帶紅了眼,管理員們受不了了。
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好像馬上就要掉腦袋一般。
劃掉好像,事實上八虎今晚不過關的話,他們的腦袋還真得搬家。
劉瑾頂著一雙哭腫了的金魚眼淚如涌泉:“皇爺爺,他們是想把奴婢們往死里逼啊,王岳、范享、徐智三個老雜毛勾結內閣朝臣,不許奴婢等前往南京守陵,一定要打死我等。”
劉瑾這么一帶頭,剩下那位七位也齊齊跟上。
馬永成最狠,就一下腦門就磕破了:“皇爺明鑒,奴與劉瑾前幾日剛剛因為神機營職事吵過架,都要老死不相往來了,當時奴婢還求皇爺做主來著,那些朝臣說奴與劉瑾沆瀣一氣,這不是說瞎子偷看聾子竊聽么?”
黃偉則抖了個小機靈,小聲小氣:“皇爺,您的起居是奴婢一手經辦的,打死奴婢也不敢將這些東西抖摟出去,可外官奏折上都寫了,說明司禮監里出了內奸,也只有他們能看到那物。”
朱厚照聽聞眉頭都擰成了個川字,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剛才被人拿房事開玩笑,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才想起來,怕是連蹲個坑的姿勢那些朝臣都知道,這樣的皇帝做著還有什么意思。
司禮監是宮里的第一監,權力極大,不僅管著與內閣部堂的文書往來,還提舉著御營、東西兩廠,控制著宮禁御衛,掌握了司禮監就掌控了整個皇宮大內。
當前的司禮監分別是秉筆蕭敬、掌印王岳、提督陳寬、隨堂李榮、東廠范享、西廠徐智。
朱厚照不禁深思起來,到底是誰呢?還是整個司禮監都不可靠了?
想到此處朱厚照不禁冷汗淋淋,自己身邊的人要么被朝臣收賣了,要么是張太后的眼線,想滅了他這個孤家寡人易如反掌。
真是一刻也不能大意喲,睡覺都不能閉眼睛。
朱厚照沒招了。
史書上記載著王岳、范享、徐智非要置八虎于死地,還跟劉健等朝臣有勾通,失敗后被貶去南京凈軍,被劉瑾在半道劫殺。
蕭敬也不差呀,號稱是正德朝內監第一才子,作為秉老都要對他尊敬有加,跟閣部打交道時泄密很方便。
這些文臣一向喜歡捧蕭敬的臭腳,稱他為內相,求著他題字作畫,這不就有了勾兌的空間了嘛,多少錢一尺來著?
臥槽,允悲,朱厚照這是被團團包圍了。
劉瑾見朱厚照失神,以為小皇帝正在遲疑,萬一要是朱厚照妥協了,他們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一咬牙一恨心,又再次加了碼:“皇爺,王岳等人與外官勾結,想將皇爺鎖死在皇宮大內,他們嫌棄奴婢礙了事,欲先除去皇爺的羽翼,您可千萬別心慈手軟,奴婢等死了不打緊,萬一他們得逞了,皇爺以后可就別指望出去了。”
這句話激怒了朱厚照,司禮太監如果把皇帝給賣了,那皇帝跟坐牢還有什么區別?
劉瑾后來能成為立皇帝,在八虎中獨樹一幟,就是他將整個司禮監的權柄攬在了手里,任用大臣、財務支用、禁宮防衛甚至京營全是他一句話說了算。
這樣的情形給朱厚照出了難題,他怕演來演去演了自己,畢竟劉瑾的名聲可是響當當的,朱厚照也不想當傀儡啊。
沒什么好想的,讓劉瑾上位總好過被朝臣們算計,一旦讓朝臣們和張太后形成合力,還當個屁皇帝,說的話沒有人聽,都當兒戲呢。
同上,皇帝年紀小就是悲哀,上面太后管著,外頭群臣防著,身邊還有一群不知道打著什么主意的太監,唉,看來皇帝也不是啥好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