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成讓這些貨老是拿著天變來惡心人吧,劈個雷就要下罪已詔,他們心里就沒點譜嗎?
正因為有譜才會這么干,你以為董仲舒搞出天人感應那套是為了什么?他們為什么要搞愚民政策,只有這樣才能下壓百姓、上鎮君王,至于朝政,聽我儒家的便是。
封建王朝搞讖諱來鞏固統治是常情,推背圖宋太宗還有份推廣。
朱厚照不管了,玄學就玄學吧,能把避雷針裝上去,管他什么學。
他認認真真地整理好表情,盡量正義凜然一點:“我大明開國元勛誠意伯曾受命斬斷天地之橋,所以天心天意那些就不要跟朕說了,現在的天意到不了地面,地氣由民意所代,若想朝政通明,就必須接地氣?!?
這個說法讓朝臣們徹底地不會了,沒有一個人敢出面置喙,往時到了這個節骨眼都是皇帝退讓了,可朱厚照卻迎難而上了,他們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
朱厚照則繼續他的表演:“朕知道你們不信,但朕這里有太祖留下的密箴,言明后世子孫如何應對?!?
劉健知道自己必須出來鎮場子,因為朝臣們都顧不上禮儀,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沒個朝堂樣了。
他出列舉起笏板向朱厚照一拜:“陛下所言如果確有其實,為何大明開朝至今百余年歷代君王皆不用此術?”
劉健說完還緊緊地盯著朱厚照,只要他一不小心露了怯,迎接朱厚照的必然是一波洶涌的大潮,可能比叩闕更嚴重更激烈。
不怨,這可是他主動挑起的,無法回避。
還好,朱厚照的把握十足,氣定神閑地清了清嗓子,讓聲音更輕揚。
“天地之橋不是實物,而是氣息之橋,斬斷后氣息流逝是需要時間的,太祖在密箴里說明了使用的時機,現在行此術正合適。”
謝遷又冒出來了:“陛下,可有憑證?”
當然不能給你們看,再說咱也沒有呀。
朱厚照穩住了陣腳:“此箴非朱姓天子不得觀,否則遺害無窮,不過不要緊,朕會證明給你們看?!?
朝堂上又一波嘩然,可朱厚照不理會,而是盯著陶諧發招:“陶給事中負責監察宮闈修繕,就你來督辦吧,讓工部替朕準備一些小指粗的黃銅線,至少要有兩丈長,能接續得更長就更好,朕要用它來接地氣?!?
聽到皇帝是真要動手,大臣們也不敢再妄議,成不成,到了雷雨天自然見分曉,結果出來之前菲薄皇上可不是朝臣們該有的行徑,他們也承受不起后果,萬一失蹄,那便是萬丈深淵,皇權不是那么好挑戰的。
朱厚照卻沒有寧事息人的覺悟,而是進一步挑釁,坑都挖好了,你們倒是跳啊!
不跳?他就繼續勾引:“大家放心,此事如果不成,宮闕再被天火殛毀的話,朕會下罪己詔給天下一個交待?!?
“陛下不可!”
出列的是靳貴,靳師傅果然沒有讓朱厚照失望,這是個實誠人,愿意維護自己的弟子。
“陛下三思!”
又一個實誠人李東陽站了出來,兩人干脆就在大殿中央跪了下去,李東陽還有話要說。
“陛下不可下這等輕佻之語,天心難料,只需依法而行便可,成與不成自有定數,萬萬不可傷了帝尊?!?
朱厚照揚了揚手,虛托了兩下:“免禮。”
靳貴和李東陽只得站了起來,卻還是緊張地看向朱厚照,希望他收回成命。
可朱厚照卻信心滿滿,和顏悅色地給他們遞眼神,安啦!
“二位師傅放心,朕有十足的把握,密箴上還有其它表述不便詳說,可謂是釘定斧鑿,二位師傅的拳拳之心朕收到了,朕心甚悅。”
然后朱厚照以目光掃了其他朝臣一圈,就不那么客氣了,眼光里帶著審視,像劍一樣鋒利。
“如果此法能避開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