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會稽大善塔高七層,過十丈,就在城中,數十里外均可觀瞻,微臣也曾經登覽,其塔數焚數建,上一次重修還是永樂年間,至今亦有痕跡,可以看出從塔頂往塔基的墻中嵌有銅絲,一如皇上所用避雷之法,會稽志云此塔建于梁代。”
還挺聰明,看似顧左右而言它,可陶諧什么都說了。
也可能新得的buff太強,收購節操的大利器啊。
朱厚照來了興趣:“哦,這么說避雷之法古以有之,那為什么工部的營建卻不用呢?”
陶諧就著朱厚照的問題往下發揮:“微臣也感到奇怪,其實微臣在上疏前也曾經翻查過工部的營造法案,發現所有的文牘均缺失了引雷術,只述寶頂鴉檐,其余的……恕微臣不敢言。”
不就是為上諱言嘛,朱厚照在最上頭了,他怕啥:“朕來幫你說吧,反正也沒有皇帝能看出其中機巧,設了引雷法,又如何能再用天雷來規勸皇帝呢。”
怪不得古人能做寶頂引雷卻無法防雷,而很多高大的古建筑卻又不怕雷火,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就說掌握著先進營造技巧的古人怎么會忘了這茬呢,連接閃器都搞了,那一定是觀察到了閃電,沒道理想不到。
想想大雁塔、繩金塔還有應縣木塔的那些鐵鏈,不就是干這個的?不是古人笨,而是有一些人太聰明了。
遺留下來的古建筑頂上和屋檐上都有這個,還做得很美觀,一般是龍頭或金烏,而且是清一色的金屬制器,不是為了接閃干嘛不用別的材料,也就是為了愚民,讓富蘭克林撿了功勞,人歐洲可不認富蘭克林。
不能說,說就是沒證據。
看不到就不存在,睜著眼說瞎話又不難,而且古代說到天雷都掩蓋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別說接閃器了,連天文學都是禁止私學的,不進欽天監不能看天文書,明代也是如此,細品吧。
也許是說出了憋在心里許久的事,陶諧開了頭,再說別的也沒有心理障礙了,又倒出了許多。
“那次上疏確實是有人遞了條子,主要的原因還是工部對織造、鹽場的改造不滿。”
這就意外了,朱厚照原以為他們只是用雷火做文章,沒想到還有別的背景,這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啊。
朱厚照嘴里玩味著:“工部?”
陶諧又給出了線索:“天順八年。”
這兩樣看似風年馬不相及,可朱厚照卻領略到了,他有系統啊。
天順八年,那有關聯的人就多了,李東陽就是天順八年的進士,還有焦芳、張敷華,都是朝堂大員。
別被帶歪了,一定是跟陶諧有關的。
現任工部尚書曾鑒與兵部尚書劉大夏都是天順八年登第,同年,相善,還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都是湖廣人。
臥槽,這是干順手了呀,航海圖志可以燒,營建方法也可以篡改,膽肥了。
都不一定是劉大夏干的,皇家要愚民,士大夫要忽悠皇帝,都不是好貨。
但這幫人卻知道利用這種信息差,從董仲舒那就開始了,優良傳統。
就像燒航海圖志,你們以為朝廷不賺錢嗎?入超的白銀哪來?是錢沒有揣進士大夫的腰包,都進了內庫,所以太宗一死,他們就忽悠成化禁海了。
一個太監幫著皇帝摟錢,沒有士大夫的份,是我我也禁。
朝廷是禁海了,南方的士大夫集團就發了,他們可以走私啊,既當裁判員,又參加比賽,還能比這更爽嗎?
那又關韓文和戶部什么事呢?
沒看上面嗎?織造和鹽場改造啊,擋了太監的,剩下的不就是戶部的嘛,誰能保證這些官員在里面沒數?這動機,崗崗的。
……
思路已經很清晰了,朱厚照將注意力收了回來,再一次看向陶諧:“那你現在說出這些來,就不怕朕遷怒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