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也好辦了,只需要把宮女的名冊弄來,將十六歲以下二十五歲以上的宮女全都開釋就行。
當然,采取的是自愿原則,但也要經過甄選。
已經有幾個小內待在幫朱厚照做文案事務,雖然識字的量還不夠,可皇上親自指點,他們的進步也很迅速,有模有樣。
很快一份名單就出了爐,大喇辣近千人。
看著這份名單朱厚照又神游了,里面有四百多人是不滿十六歲的,剩下的有近兩百人則是四十歲以上的老奶奶,年富力強的反而不是大頭。
難怪皇宮的開銷大,養這么一堆閑人,能不花錢么?
可蕭敬哪怕自身都難保,他還想爭取一下:“年紀小的開釋沒有問題,年紀大的基本上都是宮里的教習,都在安樂堂或內用監掌事,開釋了她們會引起諸多不便。”
朱厚照點點頭,下意識問了一句:“然后教著宮里的人如何搬弄是非投毒放藥,如何殺人滅口燒尸填灰?”
蕭敬嚇得又趴了下去,可還是強迫著自己解釋:“很多禮儀需要有經驗的老宮人,不然成不了場。”
朱厚照終于回神了,直直地瞪著蕭敬:“這些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掌著安樂堂的就二十多人,內閣管著天下事也才幾個閣老。”
蕭敬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朱厚照再壓了一句上去。
“據朕所知,宮嬪以下凡是生了病就是送到安樂堂苦熬,連藥也沒有,熬不過去就燒了填枯井,犯了事也是如此,凍死餓死無算。”
頓了頓,朱厚照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幽幽嘆道:“朕的皇祖母也是如此。”
終于說出了藏在心里的話,似乎胸中也不那么憋悶了,其實鄭金蓮也是一般遭遇,只是朱厚照不能說,但效果足夠了。
蕭敬連呼氣都收住了,不敢弄出一些兒聲響,他的耳朵里有雷霆轟鳴。
朱厚照早就想對藏污納垢的皇宮下手了,那天他撫著鄭金蓮的手,感覺有把刀在他手上劃著,一直劃進心坎里。
看熱鬧的吐槽友不怕事大。
還不僅僅是這些,那些年輕的宮女其實就是每一次選秀女的淘汰者,選上了就是嬪妃,落下來就變成了行尸走肉,她們要年復一年的從事苦役,直到倒下,十不活一。
能有多少事,一個人干活三個人看,還以此為樂。
而且動不動會被懲罰,提鈴、墩鎖、板著這三樣大名鼎鼎的宮刑,不知多少宮女死于此。
太高能,哪位大能科普一下。
提鈴就是夜間在宮里搖鈴鐺報時,一個重重的銅鈴鐺掛在勃子上,壓得脊梁直不起來,一邊走一邊晃動發聲。
皇宮那么大,必須走三圈,還得按照固定的速度,又累又冷,許多人是直接累死的。
墩鎖則是用一個一尺見方的方形木箱把人鎖住,木箱上有四個洞,手腳能伸出來,整個身體卻必須蹲在木箱里。
還有板著,一塊帶著圓洞的板,受罰者彎身以手抱腳,板子枷住腰背,受罰時還得站立,多數受不了腸胃的擠壓而直接暴斃。
太不人道了!
誰讓她們與主子出身相同呢,主子們成了贏家,還不把她們作賤成泥,不然如何消除掉潛在的威脅?
即便是有些宮女僥幸爬上了皇帝的床,大部分也是始亂終棄,幾無善終,朱厚照的身體里就流淌著這樣的血液。
歷史上若干年后,嘉靖就差一點被宮女報復勒死。
宮女和太監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被扭曲的,完全泯滅了人性,成為爭奪主上恩寵的機器,比寵物還不如。
求你們別說了,看到覺得頭皮發麻。
朱厚照搞宮廷改革可不是為了積德,而是讓宮人能站到他這邊。
二來也是為了安全計,生活在一群心理變態中,哪能睡得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