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又一次被逼到了墻角,當顧佐朗朗之聲在奉天殿回蕩時,他仿佛被扔進了洗衣機里脫水,除了暈還是暈,口干欲裂。
幸好,管理員里的真智囊給出了一個線索。
當時罷田莊的廷議拖延了,除了朱厚照大婚,還有吏部尚書馬文升的倒臺,朝臣們的注意力被拉開,緊接著八虎又被彈劾,朝臣分了不同的陣營,將焦點分散了,才躲了過去。
就是這條,朱厚照心說:自己不可能再結一趟婚,那就只能利用朝爭了。
同時他也暗暗懊悔,就不該來上這個朝,總以為自己玩了別人一手,想看熱鬧,結果成了自己的熱鬧。
朱厚照看向焦芳,這會焦芳的大餅臉就順眼了些。
焦芳也注意到了朱厚照的目光投過了,可這會焦芳眼神閃爍,這是要耍滑頭?那可不行。
朱厚照干脆開聲:“焦閣老還兼著吏部尚書,可試言誰來辦此事比較妥帖。”
不管了,先甩鍋,用人事問題來覆蓋,不是說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嘛,可以在人選上拖一拖。
焦芳現(xiàn)在后悔死了,前時李東陽提醒他:“入閣了就應該辭去吏部尚書,不然內(nèi)閣和部院之間有分歧的話,守靜要自己反對自己嗎?”
當時焦芳沒聽進去,一心只想著攬權,現(xiàn)在好了,雷子來了。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找到一條辦法,自己就會惡了皇上,那今后的日子就難過了,于是焦芳開動了不太靈光的腦筋,盤算著從哪個角落扒拉一個人選過來,那各不得罪地將此事辦妥。
就焦芳想來,皇上是不肯真落實這件事的,一定是拿著以拖待變的打算,所以他要找一個和稀泥出色的人。
可沒等焦芳想出來,顧佐又發(fā)聲了:“皇上圣明,此事不宜由內(nèi)監(jiān)操手,應該覓一正直良臣,方能公平處斷,使兩廂無怨。”
這是抬了朱厚照不算,還要將焦芳放到火上烤,先把話說死,既成事實了,賴不掉。
朱厚照還不是萬歷那種說話當放屁的皇帝,讓他當朝躺地上他也做不出來,一時間沒人敢出頭,整個朝堂像是摁了靜音鍵。
劉瑾也意識到自己必須出面給皇上解套,因為這件事的爆發(fā)他也有責任,如果不是他非要出口氣,王繡也不會成了靶子,又牽扯出這么麻煩的亂線團。
于是劉瑾高聲道:“皇上不可,皇產(chǎn)乃是后宮用度,豈可由外官置喙。”
可顧佐早有準備,他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冊子:“臣這里有數(shù)目,建皇莊之前的稅賦收息與建皇莊之后的差額,非常精確,臣并非圖謀什么,只是想請皇上知悉,皇上不妨傳喚宮中的內(nèi)用總管,對照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不對不行,朱厚照丟不起那個臉,他只得將李榮喚來,現(xiàn)在李榮管著內(nèi)用監(jiān)。
事實上對了賬更丟臉,皇莊的收息連兩萬兩都不到,而戶部記錄的這些田產(chǎn)臺賬,收為皇莊前可是十幾萬兩,還是沒有算田賦勞役的折價在內(nèi)。
一比十啊,就這么明晃晃地亮了出來,現(xiàn)在好了,閹黨也沒法說話了。
顧佐是蚤子多了不愁,拼了命地給朱厚照遞刀子,反正戶部已經(jīng)將該得罪的人都得罪完了,不妨得罪深一些。
可這把刀是兩面鋒呀,它不能揮。
焦芳還在犯老年癡吊,朱厚照環(huán)視當場,找不到一個人接手這個燙山芋。
這時救星出來了,李東陽出列,這個最近很沒存在感的首輔終于打算出手拉朱厚照一把。
“皇上,此事確實需要辦,卻不能急辦,以防激變,這些田產(chǎn)不占也占了,就算要清也不急于一時,還得商議一個好章程,否則今年的出息沒收上來,又因為動蕩而誤了明年春播,兩頭不到岸。”
朱厚照長出了一口氣,這是老成謀國之言。
顧佐心恨李東陽又出來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