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駕御用監的馬車從皇宮的后門駛出,急急地趕著路。
趕車的是小內侍趙林,他是新一代內侍里的佼佼者,讀書吃得進去,體格又好,朱厚照就讓他跟著錢安學武藝。
此刻朱厚照與錢安以及吳杰還有五花大綁被堵上了嘴巴的張懋就躲在車廂里。
也幸虧是高鳳親自送出城門,不然百分百露餡。
搞定黃偉之后,朱厚照依葫蘆畫瓢又給高鳳下了“毒”,心毒。
高鳳也當機立斷輸誠了,承認自己聽命于張太后,因為張太后控制了高鳳的侄兒。
太監無后,一般將侄兒視為自己的傳承,這方面不管谷大用、張永、魏彬還是劉瑾皆是如此。
解決此事還得托福那幫南京御使,他們總算干了件對的事,他們的彈章中有一條:高鳳之侄冒升錦衣衛指揮僉事。
讓錢寧查證了此事,朱厚照順水推舟就讓錢寧鼓動谷大用將高鳳的侄兒收了監,名為勘察,實則假死脫身轉移保護。
劉瑾樂于看到谷大用和高鳳相斗,裝聾作啞。
谷大用收了錢寧的錢,反而還承了高鳳的情,也樂得演戲。
張太后確實握住了高鳳的把柄,可人都死了還有什么用。
只是高鳳的侄兒以后就不能在京城呆了,除非張太后駕鶴西歸。
話轉回來,在這個非常時期厚照還喬裝出宮冒了很大的險,但他又不得不親自來,因為他只有非常短暫的時間審訊張懋和韓文,錯過了時間窗口,這兩人就得交出去。
而且還不能讓兩人露口風,又不能讓他們直接死了,也不能讓人看出是用藥用刑的痕跡,如此才能將這次的手尾擦干凈,不讓人發現蛛絲馬跡。
這樣的高端操作,也只有朱厚照自己來才可能完成。
中間馬車還兜轉了兩個地方,換了車,確保沒有眼線才偷偷摸摸地駛入淳安大長公主府的后門。
下了車,錢寧和蔡震已經等著了,朱厚照將張懋交給錢寧,優先確認:“準備好了沒有?”
錢寧抹去了額頭上的白毛汗,嘴里卻冒著白氣:“韓文抓住了,皇上要的牢房也準備好了?!?
朱厚照還有些擔心:“確保里面聽不到任何聲響?”
錢寧的臉上立馬露出見了鬼的神情,吞咽的兩口唾沫才回稟:“小的親身體會過,一柱香的時間都受不了。”
朱厚照一揮手:“帶朕去看看?!?
錢寧和蔡震在前頭領路,錢寧還一邊走一邊解釋:“一共用了三百床棉被,還有一百張毯子,就是用冰窖來改造,小的進去時能聽到體內血脈奔流的聲音,像咆哮一般,可嚇壞了?!?
朱厚照不置可否,而是進去之后仔細檢查,還高聲喧嘩跺腳鼓掌,確認符會要求才滿意。
不由得他不小心,時間緊,機會只有一次,必須萬無一失。
讓錢寧將韓文提來,與張懋一人關一間牢房。
中間吳杰才幫張懋解了制住經脈的針灸。
韓文是鐵青著臉一聲不吭,張懋則是一拿開堵嘴的布巾就發飆:“小兒槽,老夫滿門忠烈,世受皇恩,家里還有英宗、憲宗和先皇所賜的丹書鐵券,你竟敢對老夫用私刑,你朱家的江山遲早有一天毀在你手里?!?
可能是自思不能幸免,也可能是覺得大軍在握,想嚇住朱厚照好謀個活路,張懋一得了便利就咆哮起來,狀若瘋狂的餓虎。
聞言蔡震還沒等朱厚照發活先行怒斥:“住嘴,老匹夫,你既知世受國恩,就不該放肆,別的不說,你敢說你沒喝兵血?京營羸弱,不堪一擊,這中間沒你的功勞?”
蔡震的輩份高,又沒做過什么虧心事,一身凜然,還真鎮住了張懋。
朱厚照則后退了一步,離鐵柵欄遠些,歷史上他玩虎被噬受傷的教訓幕友們可以幫著他數得很清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