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天然不同路數,又怎么能喝到一起呢?
所以崔銑一臉肅然:“晚生已經戒酒了,恕難從命。”
錢寧愣了,嘿,還有這樣的人?
但錢寧不怕,他有招,他一把攬住崔銑的肩膀,來了個勾肩搭背:“不怕,咱也天天戒,戒多幾次總能成的。”
崔銑出離憤怒了,但他不敢掙脫錢寧的“魔爪”,首先這家伙是皇上的人,其次這家伙有自己的黑料。
萬一惹怒了他,他在京城一嚷嚷,那崔銑醉貓的美名從此就洗不掉了,傳說中錦衣衛就專干這種事。
于是崔銑找了個借口:“都有誰,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如果一起喝酒之輩與崔某不合路數,那崔某就不湊這個趣了。”
說到了這個錢寧想起來了,一拍腦袋:“兵部武選司王主事,還有翰林編修湛先生,對了,他們說讓崔學士去請你的小座主一同赴宴。”
聽到王守仁也去,又看了一眼錢寧,崔銑似乎想起了什么,抱拳朝天敬了敬,眼帶疑問。
錢寧也反應過來了,但朱厚照吩咐過他不能說,便搖了搖頭。
崔銑見狀有些失望,卻又看到錢寧拿出了自己的腰牌,狠命地擦拭,還吹了吹。
擦的吹的地方正好就是那個帶著大圓圈的御字。
明白了,收到了信號的崔銑這下就不扭捏了,向錢寧拱拱手:“在哪,某先去請小座主,隨后就來,定不辱命。”
錢寧哂笑,早這么上道就不用費一番心思了,自己也是笨,不許說不等于不能做呀,還來看是這些讀書人心眼厲害。
但這樣也有好處,崔銑也明白了今天赴宴不可聲張,也必須拉上楊慎。
楊廷和是崔銑會試的座師,當時崔銑的卷子落下了,是楊廷和搜卷,發現后嘆為觀止,這才錄了。
后來楊廷和回家告訴楊慎,楊慎聽了崔銑的文章拍案道:“這是會元的文章,怎么能輟落呢,是那些同考官水平不行,見識不夠,讀不到文章的妙處。”
這件事后來楊廷和跟李東陽閑聊聊到了,李東陽這個大嘴巴又傳得士林皆知。
崔銑感激楊廷和,也佩服楊慎的才具,便玩笑式地稱楊慎為小座主,兩人常有往來,詩詞唱和,關系很鐵。
朱厚照怎么知道的?幕友們把楊慎跟崔銑往來唱和的書信都搜出來了,甚至可以說朱厚照比他們自己更了解他們,畢竟現在崔銑也好楊慎也罷,都不知道自己以后會怎樣。
所以當崔銑拉著楊慎到湛若水買下的新院子赴宴時,就進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