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這天去都察院應卯時被一個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婦人給攔住了。
那婦人一把跪倒在劉宇的轎前,趕都趕不走。
這讓劉宇很尷尬,畢竟人來往的,萬一讓人聯想到不好的事情再一說嘴,那是怎么洗都洗不清。
于是劉宇只能下轎,和顏悅色地跟詢問婦人:“有何冤屈,你且細細道來。”
見到劉宇出面了,婦人更是呼天喊地:“劉大人,請救救妾身的夫君。”
這就是知道自己是誰,做好準備來攔轎的,劉宇有些猶豫,但后著四周三三兩兩正在匯聚的人,也只得耐下心來。
“你家官人是誰?”
婦人揚手一指,就見都察院的門前正枷著一個人,
不用問劉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被在都察院門前戴枷示眾的正是御使王時中。
這個名字耳熟,他就是中了劉瑾挑動彈劾劉大夏和閔珪幫焦芳上位的人。
因為不知不覺間幫了忙,劉瑾讓人給王時中賞了個巡按宣、大的職事,想著這人以后可以拉攏過來使用,能在御使里埋點內應也是好的。
劉瑾本來想著劉宇在前,劉璟在后,兩任宣、大巡撫都是自己人,王時中應該是很輕松就能撈點油水的,至少濟也能攤上點功勞。
可事情壞菜就壞菜在這點上。
王時中是北人,也是以前馬文升在位時賞識提拔的,他彈劾劉大夏和閔珪其實也是為了黨怨,結果假銀案卻壞韓文,王時中不干了,覺得自己自絕于北黨了,于是他就借著巡按的職事往深了挖假銀案。
假銀案就是借名頭來抹去以前的花賬,大賬對得上,可細賬卻出入得一塌糊涂,怎么能給人查呢?
這一查就揪出了上百名武官和中官,這些人在京中都是有根腳的,怎么可能束手待斃?
于是當王時中將這些人抓捕起來關進巡按監時,這時人紛紛找門路撈人,就找到了丘聚頭上。
因為南京御使尸諫案,丘聚重新又殺回了東廠,正志得意滿了,正想找目標立威,王時中就撞上了。
最初朱厚照是讓丘聚掌東廠的,然后又因為劉瑾從中做梗,丘聚和谷大用互換了一下,丘聚因此就恨上了劉瑾。
這下好了,丘聚一聽王時中,這不是幫劉瑾干活的御使嘛,就他了。
東廠派出廠衛,以問刑不當,至使激變的罪名將王時中逮了回京。
抓了還不要緊,出于羞辱劉瑾的目的,丘聚還給王時中弄了個戴枷一月示眾的懲罰。
而這時因為御使案,劉瑾本就對這些言官恨透了,王時中這時不聽招呼刨自己家的根,劉瑾了不想理他,還想順便警告一下言官,便順水推舟應了。
王時中里外不是人,又得罪了一大片,只能低頭受著。
連個好幾天,早出晚收,風雪無阻。
當著以前同僚的面受此大辱,王時中有了棄世之心,便想也來一波死諫,開始絕食,日漸孱弱,形銷骨立,眼看著就不行了。
他的老婆四方托人想辦法,最后還是幾個以前的同僚報著看劉瑾熱鬧的心態給指了路,也陰損,就是讓王夫人將禍水往劉宇身上潑。
蔣欽在左順門當場斥責過后,是個人都知道劉宇是怎么上位的了。
這事劉宇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管了惡了劉瑾,也同時惡了丘聚。
不管,以后他在都察院就沒什么威信了,背后劉瑾、焦芳兩座大山是不假,可也得有人幫忙做事啊,劉宇一個人是撐不起都察院的。
劉宇左右為難了幾息,還想糊弄過去,便和聲細氣地勸解:“王夫人,快快請起,王御使受枷刑是朝廷欽命,一月之期不能減,而且也很快就會過去了,到期后本官自會為王御使求情,保住他的職事。”
王夫人卻越哭越大聲:“等不到了,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