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猛地伏地:“陛下,奴才愿作陛下的三寶太監,縱使葬身大海亦在所不辭。”
他也豁出去了,在陸上他的武力一般,也沒有練兵的奇技,想建功立業看來渺茫,只能去茫茫海上搏取一線機會。
而且張永也日益明顯地感覺到劉瑾的提防與排斥,走了黃偉和高鳳,八虎也散了,留在京中徒惹猜忌,不如一走了之。
可朱厚照讓張永的心懸了起來,咱們的正德陛下頹然搖頭。
“沒有用,雖然張伴伴的忠心可嘉,可水軍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玩得動的,你也不懂行,如何能指使得動這么大一群人?”
還不是完全絕念,張永安慰自己,又磕了一個:“皇上,能告訴奴才前因后果嗎?如果奴才擔不起,奴才也不會因為貪功而誤了皇上的大事。”
你說的,可別怪朕給你挖坑。
朱厚照將如何遇到朱素卿,又如何了解到海貿的情狀,自已又為什么想插一手,甚至開中頹廢與之的關聯一股腦兒都告訴了張永。
這么一大堆,張永還真得好好想想。
為什么偏偏挑了張永呢?幕友組成的大明人力資源保障部已經做好了評估。
首先,張永非常知進退,劉瑾一出事,他成了太監里的扛把子,可他馬上從內庫偷了五千金。
這分明是自污,劉瑾家中抄出了黃金三百萬兩,要貪也不是貪個五千金啊,好像唐朝也有個人故意盜了五百金,以此回家養老了。
聰明,絕對不讓目光的焦點落在自己身上,不出頭就不會被針對,這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斤兩擔不住。
張永也聽得進人勸,楊一清看清他不搞劉瑾就會被劉瑾搞,點醒了他,他聽進去了,向朱厚照單獨哭訴,并求正德親至劉府,抓了現行,劉瑾這才完蛋。
王守仁俘獲寧王也是交給了張永,當時張雄和江彬打算搶功,張永聽了王守仁的勸,不但攬了功,還平息了武宗的怨氣。
所以張永是八虎里面榮寵不衰善終、身后還有美譽的唯一。
可這樣也不說明張永能達到鄭和的高度呀。
時勢造英雄,鄭和自己懂造船嗎?鄭和自己能操舟嗎?鄭和真當過將領指揮大軍?不外乎一個知人善任。
好的領導,不冒進,不氣餒,有忠誠,虛心腹,實臂膀,這些張永都占了,給他天時地利人和,就能成事。
分析得很好很全面,朱厚照都沒想到。
他也只是因為神機營的編練張永沒出幺蛾子,配合得很好,而張氏兄弟闖官張永也拒絕了,覺得張永可靠。
能虛心聽取意見,不排斥手下的能人,僅此而已。
他就沒想到張永能給他驚喜,大不了遠程微操,圖的是張永聽話。
可張永想通了,馬上就有了良性反饋。
“陛下,此事首先要從戶部將登州船場拿過來,還不能有反彈。”
“對!”朱厚照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神差鬼使地答了。
張永卻給出了方案:“奴婢有一計,可予戶部撥些銀兩,說是營造豹房需要工匠木料,戶部不重視船場,有錢進賬估計也樂意。”
“多少合適?”
“暫時不確定,須試探過戶部的口氣才知道。”
有道理啊!朱厚照不知不覺就跟上了思路:“然后呢?”
“若是奴婢出掌登州船場,就以貪贖之名將這份賬給沒了,剩下怎么操作就看在登州本地有沒有強援,如果有,就能將此事蓋過去,畢竟船挺大,造船別人看得見。”
叮,貪贖公帑,昏庸度+1
又是細節,真是魔性了:“登州衛都指揮使算不算,此人能力無虞,不管出錢許官,都要收服他。”
哎呀,怎么就把張永放在那個位置上考慮了呢?
張永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