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厚照手臂上的疤痕,王鏊從口中輕輕地吹出一股郁氣,差點又被他騙到!
朱厚照笑得狡黠,不就是玩道德綁架嘛,朕見過的場面比你們多多了,大多了。
不過這些朝臣也真是人精,見風使舵的本事太厲害,不然朱厚照能玩到他們當場自殺。
現在嘛,也只能惡心他們一下,有些可惜了,朱厚照十分不舍地吐出了:“傳神機營將士覲見。”
司禮監那幫太監見終于有動靜了,個個都喘氣如牛,皇位易主,死得最快的就是他們。
現在危機過去,太監們當然憋足了勁大聲傳喚:“宣神機營覲見。”
露出了疤,朱厚照卻并沒有直接揭開迷底,朝臣們也不敢問,剛才他們還以為朱厚照撂挑子不干了。
千萬別以為一個皇帝說不干了這些朝臣就得逞了,這世上就沒有這么好辦的事。
早就不是禪讓制的年代了,不說皇帝本人不樂意,就算是皇帝樂意,這些朝臣還不愿呢。
換個人來當皇帝僅僅是換個皇帝嗎?一朝天子一朝臣,絕大多數的大臣的位子都不穩。
這就是朱厚照剛上位朝臣們要威逼他的原因,也是后來嘉靖上位會先吃一個下馬威的原因。
做好了準備倒還罷了,如果倉促易君,帶來的動蕩能令大部分人陪葬。
所以不是所有反漕運改革的人就一定跟梁儲他們一條心,張太后只是利用漕運這個由頭逼宮,如此可以裹挾出聲勢來,但真正像他們一樣想改朝換代的是極少數。
他們會裹挾,朱厚照就來一招劫持,看誰的人質更有威脅。
一隊神機營將士早就準備好了,聽到了召令就排起隊入朝,今天沒穿甲胄也沒持械,但那整齊劃一的步伐還是讓人想起幾天前的那一幕,膽戰心驚。
有些跪著的朝臣吧唧一下就滑趴了下去,膝蓋軟了,支撐不住。
這一隊神機營由王守仁親自率領,王瓊不方便露面,那天夜里王瓊也沒有浮頭。
不是王瓊立場不堅,而是朱厚照不讓他來,王瓊還得去北黨當臥底呢,不能浪費了。
王守仁無所謂,誰都知道他是孤臣,現在沒有人敢說他是膩臣了,左順門外的深坑正在無聲地訴說,你膩一個試試!
所以神機營的氣勢很高,那步點將奉天殿震得邦邦直響。
他們進了奉天殿后就止步列成一排,這一次是朱厚照發口令了:“全體都有,除衫。”
不就是學著陛下脫衣服嘛,簡單,包括王守仁在內,全都半剝了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臂膀。
換成以前他們會被噴到頭都臭,斯文掃地啊,可今天一切都如此自然,似乎理所應當。
細心的朝臣已經發現了問題,每一個神機營的將士手臂上都有一塊跟皇上一樣的疤。
朱厚照懶得自己說,而是請出了王師傅:“王閣老,你來告訴大家,朕和神機營將士手臂上的疤是怎么來的?”
也要堅定王鏊的信念,讓他其他人做切割,如此朱厚照才能放心。
王鏊領旨出列,也沒怎么氣勢高昂,就是慢條斯理地拜了拜,然后才輕聲道:“皇上和將士們手臂上的疤是得過天花后留下的。”
轟,朝堂又炸了。
就不能見神機營,見一次都得炸一次。
別看這一次沒有幾天前那回聲勢大,可這一炸的沖擊波比火棘藜可強多了。
朱厚照趁著眾人皆蒙的契機,先行調戲:“朕先聲明,凡是反對改革漕運的,以后朕都不給他們過種,君子之澤,五代而斬,五代之內有血親的皆在此列。”
叮,絕人之路,昏庸度+10
李東陽想出聲阻止,朱厚照反應更快:“李閣老,別勸,這一條就算你撞死也改不了,朕得為自己積德,既然他們為了保住漕運愿意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