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美妙的前景想了個遍,劉瑾終于脫出來。
“此事只能做,不能聲張,更不能操之過急。”
張文冕馬上應和:“劉公高見,罷一處巡撫,關一處衙門,可以陛下出巡為由,采用不同的借口,然后鎮(zhèn)守便可自然而然地搶過權柄,久而久之,待辦好了處,交與守靜先生擬一敕文,言陛下出巡,使鎮(zhèn)守暫代巡撫視政,如此便水到渠成了。”
說得真好,劉瑾不能再滿意。
此事不能全面搞,先廢了應天巡撫,再以王贊或才崔杲頂上來,加上地方布政使司的鼓和,一小刀一小刀地割肉,割得久了,朝臣就習慣了。
等到整張皮都剝出來,便既成事實,到時皇上不反對,也就沒有人能反對了。
至于皇上,只要他出巡時地方的鎮(zhèn)守將皇上待候舒服了,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待候人可不就是這些鎮(zhèn)守太監(jiān)的基本功么。
想到此處,劉瑾有了行動:“文冕,你代咱家給各地的鎮(zhèn)守去信,讓他們在皇上南巡時一定要殷勤周到,這一回可是給他們擴權,別辦砸了咱家的大事。”
說完了劉瑾盯著張文冕不動:“守靜先生那里就先不要說了,事關機密,傳出去人心不測。”
張文冕又一陣小冷汗,劉太監(jiān)是越來越深沉了。
朱厚照覺得自己又被劉瑾拉沉到水里面。
中旨將應天巡撫就地免職,還出了錦衣衛(wèi)緹騎前往索拿,這樣的大事怎么可能不進朱厚照的耳目。
不僅僅焦芳提醒,錢寧那頭也第一時間通知。
上一次南京御使錢寧反應慢了,還招了朱厚照的抱怨,雖然賞錢沒少,但錢寧好幾晚沒睡好。
所以錢寧也練出了狗鼻子貓耳朵,一有風吹草動就叫,不然嫌疑摘不掉。
傳到朱厚照這,他差一點沒忍住,想拖把劍將劉瑾砍了。
這是要拖朕的后腿啊,再折騰,還要不要出京了?
但他又忍住了,這事不能攔。
一來他仍然需要劉瑾作為幌子,不然在跟張?zhí)蟮睦p斗中太吃虧,被身份壓制,這局斗獸棋需要老鼠存在。
這二來嘛,等一等也是必須,因為凌汛來了,想走也走不得,還得等。
今年的凌汛來得早,卻很大,黃河與大運河相交,凌汛會影響大運河的通航。
如山的碎冰從上游傾泄而下,山都能給它抹平。
楊源養(yǎng)好了傷,終于開始干點正事了,天氣預報就是楊源的專業(yè),他出京后便開始整合朱厚照交給他的資源,組建了一支氣象災情處理小組。
還是吏屬于天玄衛(wèi),卻獨立行事。
所以不僅僅劉瑾拖朱厚照的大腿,老天爺也不想讓他那么快溜。
知道后一個消息時,朱厚照已經跑到了房山這。
楊源給朱厚照出了個難題,朱厚照也將一個難題丟回給他。
將艾璞的事原封不動地扔給了楊源:“你們整天用這套神神叨叨,現(xiàn)在好了,別人也用上了,說說吧,怎么救艾大人,想出來有獎,想不出來你就跟牟斌去劫獄吧。”
楊源臉抽了,說他神神叨叨,這里最神神叨叨的不就是陛下您嗎?
可楊源不敢說,牟斌也不敢,反而是朱厚照說到劫獄牟斌還蠢蠢欲動。
最近他的情報小分隊日益兵強馬壯,牟斌大有將京城握在手中之感,既然皇上都說劫獄了,那不就是收了籠頭,捋起袖子干就是了。
見了這表情,朱厚照趕緊打住:“別,艾大人怎么說也是個正三品了,讓他像你們一樣還不如一刀殺了他呢。”
也不想想他這個大明最高品都不正經。
楊源以前是專門干呈報祥瑞的事,所有頗有經驗:“丟官是肯定的。”
說完楊源還看了一眼朱厚照,朱厚照不理他,只顧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