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朱欽也打的同一個算盤,他也準備告御狀。
以朱欽的判斷,奏折多半到不了皇上手里,再加上他與湛若水的師承關系,朱欽覺得這次告御狀五五開,值得冒險。
所以朱欽打算先將趙璜和張元魁從此事摘出去,然后他再拼死一搏。
趙璜和張元魁都答應了朱欽不再生事,可他們都料錯了劉瑾的性子。
劉瑾一直在打山東巡撫的主意,朱厚照沒離京他就開始謀劃,這會降罪的圣旨已經快到濟南了。
還沒等趙璜成行呢,他就接到了圣旨,以禁酒枉法事就地免職,罷官為平民。
朱欽也沒逃過,勒令致仕,立即生效。
那頭濟南鎮守太監已經得了劉瑾的書信堵上門來,連交接都不用,直接將朱欽掃地出門,就是這么迫不及待。
而張元魁受的處罰最重,不但職事沒了,還要流放西北戍邊。
官職越輕,處分得越慘,連一絲余地都沒有。
這讓張元魁的脾氣也犯了,他也想告他娘的一個御狀,因為他聽押解的錦衣衛談論皇上南巡,正好與他流放的路途相向。
以張元魁的腳程,到了臨清恐怕也得半個多月之后,張元魁就將所有的家當送給了解差,只求他們走慢一些。
理由很好講,當前流放都是步行,得一步一步地丈量到戍地。
這對于被流放的人是酷刑,對于解差來說也是一趟剝層皮的苦活。
張元魁使了錢,解差也樂得偷懶輕松,到時就隨便謊報一個借口,什么流民騷亂之類的說辭不要太多。
于是朱欽、趙璜和張元魁就奔著一個共同的目標進發了。
朱厚照還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么,他現在就很頭疼,因為到了長蘆鹽場就有人找他告御狀。
人還不少,大幾千呢,上來就給他送上了大禮包。
叮,激發民變,昏庸度+10
船一到長蘆鹽場就被幾千個灶戶圍了個嚴嚴實實,好家伙,紅通通的火把照亮了半邊天,那嚷嚷起來的聲浪都快要蓋過大沽口的潮響。
要造反?神機營連弓弩都亮出來了,全副武裝戒備,可這些灶戶沒有一個愿退的。
王鏊出面了,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讓皇上冒險,他這個閣老不就起這個作用么。
王鏊站到了船頭放聲:“老夫乃是當前內閣學士王鏊,爾等不得放肆,有冤屈可以找有司伸辯,不能阻攔官船,不然惹急兵士們,爾等須得不了好。”
沒用,灶戶們一聽閣老都現身了,那就沒跑,皇上一定在船上,他們要告御狀。
人潮又鼓噪起來,還引得其中的婦孺老邁痛哭凄泣,哀聲震天,平白讓海門明月都冷清了幾分。
沒狀紙,他們要當面哭訴。
什么時候消息這么靈通了,這些灶戶又怎么知道朱厚照會到這來?
甚至有些灶戶在微冷的夜風中還趟開了胸膛,大喊著:“不活了,就往這射吧。”
本來就活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呢?
朱厚照讓趙林混進了攔駕的人群里,一伙人里也就趙林最像普通老百姓,因為他剛風塵樸樸回來,不似別人那樣滿面紅光。
打聽了出來,灶戶們幾個月的工錢一分都沒落著,剛開始春耕,眼看著就要揭不開鍋。
張氏兄弟承包了半個長蘆鹽場,推行曬鹽法,也確實比以前要好講些,允諾足了工錢。
食鹽的產量上去了,眼看著好日子就在眼前,可灶戶們日盼夜盼,卻沒盼來工錢,只換來一張白紙契據。
問了鹽場的管事,管事說國公爺投了大量的錢進鹽場改造,沒有現錢,眼下漕運又改革,食鹽運出去換回現錢怕是得有一會,所以就只能先寫欠條。
這哪行!日子還過不過?一些人聽說最近有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