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達長蘆鹽場的第三天,朱厚照終于看到了堆成山的雪花鹽。
想要落實鹽引貨幣化,就得確認(rèn)真有這么多鹽產(chǎn)量,現(xiàn)在朱厚照放心了。
曬鹽法是真不難,只要下些力氣推廣,再把日月銀行給配到位,基本上全國的鹽場都可以馬上施行。
也就是一直沒有很好的手段來保證海塘,一旦風(fēng)暴來了,鹽場會被巨浪沖刷破壞。
這個問題隨著水泥的到來也迎刃而解,湛若水可以將心放回肚子里,接下來的任務(wù)不難了。
不怕風(fēng)災(zāi),也不再是燒香求神拜佛過日子,灶戶們很快會變得穩(wěn)如碣石,從大明的刮底石變成根基。
王守仁可高興了,他又多了個碣石營,一直以來缺少的輜重營有了著落,單單解決了譚景清,就給王守仁拉來了三千頂級的兵員。
這些灶戶出身的青壯,不但是好戰(zhàn)士,也是搞后勤的能手,能挑能扛,吃得重苦,耐得血勞,給神機營配上大炮的日子不遠(yuǎn)了。
一行人中也只有天津衛(wèi)的總兵是個苦瓜臉,國公爺?shù)那f園一夜之間被人屠了,三百多條命外加雞犬不留,收到消息,總兵馬上就趕來了。
御駕就在長蘆鹽場,他竟然不知道,這倒也罷了,還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了這樣的驚天大案,脖子癢。
這道奏折不好寫,說是命案,它太大,說是叛亂,人也沒抓住。
而且法不責(zé)眾,總不成拉來大軍將長蘆鹽場周邊全屠了吧,那樣的話眼前的陛下就會將他先屠了。
朱厚照的指導(dǎo)思想很簡單:“照實了寫,別的朕不管,但朕覺得國公爺不會拿你怎么樣,劉太監(jiān)那里沒準(zhǔn)還偷偷高興,至于長蘆鹽場,喏,鎮(zhèn)守太監(jiān)黃偉就在這,以朕想來,黃公公也不會為難你的。”
別不是譚總管惡了陛下,被陛下派人做掉的吧?
看著也不像啊,陛下圣明得緊,那些官員看陛下的眼神滿是崇敬,就連百姓們也發(fā)自內(nèi)心的擁戴,這種樣子做不得假。
總兵就沒見過這樣的皇帝,別說皇帝了,任何一個官員都不能讓灶戶們?nèi)绱擞H近,也就是對自己的親爹才能這樣吧。
總兵掐掉了念頭,打算永遠(yuǎn)將之藏在肚子里。
他就如實上報了。
兩天后,劉瑾和張氏兄弟同時接到消息,劉瑾真的是笑破了肚皮,他以為黃偉又坐了蠟,而且還將張氏兄弟給拖下了水。
最近張氏兄弟跟他搶業(yè)務(wù),京中的有錢人就這么點,拉到了那頭就空了這頭,有麻煩能讓張氏兄弟頭疼一下正好。
張氏兄弟慌了,除了怒還有驚,他們一對賬就明白了譚景清瞞著他們做了手腳。
因為被日月銀行扣走的那筆錢跟譚景清報上來的賬不對。
弄花賬了,還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譚景清死了不打緊,要是壞了他們的生意,那才大單。
就這么點曬鹽的錢有什么好計較的,正經(jīng)是人氣丹那里沒準(zhǔn)一天還比這掙得多。
就是如此涼薄,當(dāng)譚景清沒了用場,張氏兄弟還嫌他礙事,死了就死了吧,狗腿子嘛,沒有再找,有的是往大腿上撲的,都掛不了那么多。
只有張?zhí)笠馔獾厥盏搅送醐t的消息,但她沒聲張,而是命人悄悄地摸索。
鄭旺在劉瑾手里,就算找到了王璽,鄭旺這個正主不露面也沒有用。
劉瑾握著王炸,笑看風(fēng)云,可他心里也有些憂慮,找來了張文冕對碰。
“朋比榜將整個朝廷震住了,皇上也將司禮監(jiān)托給了咱家,咱家甚感欣慰,可皇上離了京,咱家又覺著心里空落落的,總怕不知道哪里會冒出麻煩來。”
張文冕有腹案:“劉公威嚴(yán)已立,接下來該濟之以寬,一打一拉便能駕馭自如。”
劉瑾抖了抖眉毛:“怎么個寬法,現(xiàn)在他們都求著咱家入股萬達街,似乎也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