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瑭與曹鳳有舊,而且他們一伙到了南京,徐禎卿把唐寅給拉了過來,一圈人談得投機,品評天下英才,偶然間就談到了曹鳳。
唐寅也拜托何瑭想辦法幫曹鳳進言,還寫了封信給朱厚照,大意是讓他賣身沒名沒份的干活可以,把曹鳳的事給解決了,當作投名狀。
哪能反向收投名狀的,但想到這是大名鼎鼎的唐伯虎的典型作派,再加上一直嘴饞燒雞翅,朱厚照忍了。
何瑭一提朱厚照就想起來,曹鳳還會因為惡了劉瑾被扔到漕運衙門當總督,并被設計陷害,誣蔑曹鳳貪贖,在任上含恨吐血病死。
對上了啊,正好可以拉過來分擔張敷華的擔子。
鶴是高傲的,會獨處,但也可以群居,給張敷華找個幫手吧。
戴銑的臨機決斷讓朱厚照學了個乖,現下的交通不發達,雖然可以將驛遞和漕運弄成一個公司管理,但大宗物流和快件還是要分開處理。
不然消息傳遞過慢,會耽誤大事的。
調曹鳳過來,接手驛遞的事務,能分擔掉張敷華的重擔。
也不能全都拿掉,忙慣了的人讓他一下子輕松下來,什么病都來了。
保持身心愉悅才是最要緊的,最能讓張敷華高興的事莫過于一舉將淮河兩岸的老大難解決。
開新渠吧,清理出來的沉泥還能改造田地,馬上就有沃土千里。
當著何瑭和張敷華的面,寫就了圣旨,著都察院右副都御使曹鳳巡撫兩淮,兼驛遞事。
還給唐伯虎回了信:成交,得加價,進獻烤雞翅一頓,待朕親臨南京時兌現。
至于現在,一事不煩二主,戴銑先幫沒到埠的曹鳳擔事吧,反正事情也是他挑起的。
然后朱厚照才從張敷華那里拿到了李東陽的奏疏,讓他當場尬了,什么不提為何偏偏提書法,朱厚照瞄了一眼剛剛寫好的一旨一信,假裝沒看到,手一滑,李東陽的信就掉進了火盤子里。
“哎呀,李閣老的信寫得情真意切,朕頗為感動,一時意動就掉了。”
李東陽也不學好了,沒有走傳統渠道上疏,而是走了張敷華的私人途徑。
估計張敷華離京后也常常給李東陽寫信吧,這老頭,當起了兩面諜。
朱厚照都這樣了,張敷華也不好意思啰嗦,而是拉來了湛若水,一起研究怎以將治河、開渠、復鹽場弄到一起來。
那就得有水泥。
講個笑話,后世的宇宙第一水泥供應商海螺的老巢沒水泥。
海螺就是在現在的南直隸后世的安徽、江蘇發展起來的。
可放在大明正德年間就難。
工人倒是不缺,去年淮南剛剛大災,有一大堆逃難的流民就在淮安周邊,讓李良去拉來就行。
難點在于沒有技術工員,開封的水泥廠剛開始建窯,氣宗那幾根單薄的“秧苗”既要籌措日月堂河南分舵,又要給工人們當技術指導,實在是抽不出人來了。
王瓚又去了大西北,朱厚照手里沒有人了。
朱厚照只能又補了一份圣旨,讓王瓚搞定西北的水泥廠趕緊回來,就讓曹鳳順道拖著他走,不然楊一清估計不放人。
可眼前怎么辦,等?
等不了了,湛若水咣當一下膝蓋就敲到了地板上:“請老師開壇授法,廣大門庭。”
這這?朱厚照猶豫不決。
湛若水早就準備好了方案:“開封設了日月堂,淮安亦可設日月堂,可請賦閑家中的德輝先生帶領一批南京國子監未進舉的監生前來,以德輝先生的厚望當可成事。”
原來要跟王守仁別苗頭,還把王守仁的老爹給算計上了。
不過王華又背了一鍋,倒是自請致仕了,眼下也確實是閑著。
朱厚照望了一眼張敷華的白頭發,心里感慨,又多了只白頭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