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夏雨荷心慈手軟,狠不起來。
火力不猛,當然炒不出好菜。
連累得沈沉魚和吳落雁都下場給她支招了。
沈沉魚說錢:“姐姐放心,現在不缺錢,遣出宮人都能給一筆補貼,留下的宮人也可以漲月例錢,人心都是肉長的,并不難收買。”
財大氣就粗,朱厚照覺得照這么下去,總有一天沈沉魚能給他添昏庸度。
吳落雁硬氣:“誰要敢不長眼,小妹一定要他好看。”
還是揮舞著小拳拳,神機娘娘麾下有六千鐵桿,武德充沛。
金德不足,馬上忘了沈沉魚剛才將她推了入坑,競然折節諂媚:“二姐,你再給小妹拔些錢糧唄!”
“王伯安沒申請。”沈沉魚不上當。
吳落雁死死地抓住了沈沉魚的衫尾:“是小妹想訂一批帳蓬,天氣熱了,在城外搭草木蓬蚊蟲太多,把隨軍醫士忙得夠嗆,再這樣下去會降低戰斗力。”
朱厚照一聽不得了:“這王伯安,不該省的錢不能省。”
吳落雁又開始幫王守仁說話了:“倒也不是省,是不能浪費,原先買不著油布做賬頂,就拖了幾天,用麻布來做賬蓬那也太敗家了,隔紗倒是不缺。”
“那現在有油布了?去哪找那么多油布?”
吳落雁指指夏雨荷:“是大姐跟徐經說了,從桐鄉徐家找來的。”
“哦,那行,我這就給你批條。”
軍國大事就這么在閨閣里隨便商量議定,滿滿的不正經。
不過朱厚照很安心,幾個老婆都能幫上忙了。
但他馬上又拍腦袋了:“桐鄉肯定產桐油,我都忘了這茬,這也是一個產業啊,有大用,遲些造船要用到大量的桐油,不管是船帆的油布還是做防水的聚脂油漆都要用到這玩意兒。”
然后他又把鍋推夏雨荷那去了:“雨荷,這個產業也不小,要不你抓起來。”
夏雨荷還是那么賢惠,撥了撥耳邊的發梢點了點頭,就又領下了。
朱厚照有被撩到,看傻了,那一下的風情讓他有些兒蕩漾。
夏雨荷有些羞赧,沈沉魚沒好氣地沖她白眼,這是當著面暗渡陳倉啊,可惡!
這么一窘,反而把剛才說到了為難給沖掉了。
又被朱厚照拎了起來:“嘖,我想到宮人的出路了,不管太監還是宮女,都是搞織造的好手啊。”
沈沉魚嘟起了嘴吹泡泡:“還說,那幾個太監把江南的織造搞得一團糟,那賬子根本沒法看,連糊弄都糊不好。”
朱厚照搖手指:“不不不,你理解錯了,我說的不是讓太監和宮女去管事,而是讓他們身體力行去做。”
說得沒錯,娘化的受細膩敏感,有藝術細胞,投身織造有前途。
君不見后世的時尚產業一水的小受嘛,實踐證明了的。
朱厚照還指著四美身上的衣裳說事:“你們看,你們的衣裳全是太監和宮女做的,這手藝,不得了啊,他們是本事沒用在正行上。”
倒也是個思路,啟發了沈沉魚:“照哥的意思是遣散宮人后給他們找一個憑手藝吃飯的活計?”
“對”,朱厚照給了沈沉魚一個大拇指:“宮人在這方面都很厲害的,不要讓他們管事,而是讓他們當技師,雨荷,把織造搞起來,恐怕南京的宮人還不夠,可以從北京再招一些過來。”
夏雨荷溫柔地點頭,大眼睛炯炯地盯著朱厚照,充滿了欽佩的水光。
又被融化了,朱厚照覺得渾身洋洋,有些兒飄。
開始講課了:“你們想想,太監和宮女的心理都比較扭曲,沒有了正常人的生活,但這是太監和宮女這行當存在時就落下的病根,沒法治。”
“對對,他們要么是想走捷徑,要么是被境況所迫,還有一些是被家人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