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也沒辦法,在劉瑾敗亡前不管趙滿如能不能通過考驗,趙銳都不值得信任。
趙銳覲見的渠道讓他帶上了嫌疑,無法排除。
不能信任的不僅僅是趙銳,南京的京營也一樣。
站穩了腳跟,王守仁化整為零將部隊調入了城,是時候換一換南京的防衛了,不然沒法睡安心覺。
朱厚照不打算再像前段時間那樣白龍魚服,那多無聊。
昏君不需要了解民情,哪怕要避過別人蒙眼睛的手腕,讓天玄衛來不好么?
皇帝喬裝改扮能打探到多少,形式大于內容,只不過是為了凸顯圣明罷了。
朱厚照不用干這事,他恨不得別人罵他昏庸,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就全指著這點昏庸勁。
總是不信任手下就永遠換不回信任,忠誠是相互的,將心比心。
但這份心與南京守備兼中軍都督府掌事成國公朱輔無關,也與魏國公府無尤。
成國公府與朱厚照的牙齒印夠深,不是朱厚照記仇,而是哪哪都有他。
張懋出事時雖然是保國公朱暉出面,實際上拉千的還是成國公府,不然李東陽也不會擔干系。
朱輔就是李東陽的小舅子,弘治十三年出任南京守備,已經在此經營了近十年,楊貴收集的黑賬里朱輔不是一點兩點,而是滿紙污穢。
意味著朱輔已經在江南結成了一張利益大網。
李東陽嫁女朱輔也在其中起了很不好的作用,至少施壓忽悠免不了。
從這點看成國公府與北方士林的勾搭也很緊密,多頭通吃的貪食怪。
再加上在揚州發現的天師府與興王合流、張太后與之媾和也是成國公府拉的皮條。
這樣的勛貴,雖然眼下還不能算總賬,可有機會敲打一下朱厚照也不會放過。
估計再有些時日佛保和何孟春就回來了,為人為己,都得讓朱輔挪一挪窩。
至于魏國公府,漕運招標時就通過劉瑾來謀奪,加上其祖上開始百多年的經營,已經將南京盤成了鐵桶一個。
想翻漕糧的舊賬,或者回收寶鈔,進而鹽改,又或者推廣合作社,哪哪都會遇上魏國公府擋道。
朱厚照已經將南京視為江南大本營,須好好經營,放著兩頭健壯的大老鼠在旁,種下去的種子都不夠他們偷吃。
得給貓解鎖鏈,王守仁早就瞪得眼睛發出幽光,最近一次入宮覲見時更是黑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諸氏給榨的還是每天晚上都睜著眼到處梭巡。
剛到南京的李充嗣在召對時也是一臉幽怨,南京戶部成了擺設,所有的錢糧都通過日月銀行流動,李充嗣手里沒錢,心里瘆得慌。
這頭看門犬也得投喂,看來看去,只能拿京營作資糧了。
八月初一,大朝會,朱厚照降旨,開洪武門,文武齊至,所有的官員將領,除了值守之職,都必須來點卯。
鼓樓上的鼓聲在卯時就被敲響,然后就整整一個時辰不停。
到了晨時,連洪武門上的景陽鐘也撞響了三下,整個南京城的文武官員全被趕了出來,像老鼠一樣在大街上狂躥。
上一次朱厚照重開南京大朝就已經響過了一次鐘鼓,官員們嚇了一跳。
本以為最近安樂了,沒想到時隔半月皇上又來了一次,而且鐘鼓很明顯比上一次更急更密,這是有大事。
沒大事朱厚照也得給它整出大事來。
王瓚和曹鳳回來時帶來消息,小王子齊集十萬大軍兵逼花馬鹽池。
雖然這一波被畢享調集解池的鹽給壓了下去,可朝廷中人可不知道。
朱厚照讓楊一清有多少報多少,往大了夸張都行,算算時間,西北告急的軍報應該到京城了。
于是朱厚照以此為由,將朱輔和徐俌全都調往北京,美其名曰賊寇犯邊,皇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