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科舉么,如果朱厚照給胡繼開通終南捷徑,知道考題,強化復習再加上胡繼的聰明勁,有什么難的。
朱厚照笑望胡世寧:“永清,你想讓胡繼求取功名,為師允了。”
胡世寧這會想跪求朱厚照千萬別,眼中也帶著可憐。
朱厚照不理他,看向高座的三個工具人:“朕特旨為胡繼開縣、府試、院試,就讓大宗伯來主持,諸位以為如何?”
胡繼跟胡純不一定,就沒通過童生試,還是白身,所以他本以為能躲過科舉的,沒想到老爹偏偏就對他。
現在朱厚照開了后門,李承勛也只能艱難地接受:“陛下御旨,百無禁忌。”
他也知道朱厚照要干嘛了。
來了:“胡繼,何時考上三鼎甲,朕何時封你御營神鋒衛飛騎尉。”
胡繼錘胸應諾之后,刑部大堂靜音了,沒人敢出大氣。
開天劈地,大明第一個考上進士的武將即將誕生,有皇帝金口玉言,以刑部明判為鑒,誰也否不了。
胡純也不算誣告,畢竟情況太特殊,于是就造成了胡世寧表面上是脫了罪,可實際上罪過大了。
為了躲開胡世寧的壓迫,朱厚照等于頒了道軍令,命神鋒衛小校胡繼以科場為戰場,拿下進士就立功受賞賜武職。
不會有人懷疑胡繼考不上,既然朱厚照開了口,就一走會形成事實。
更何況胡繼的聰明勁在場的人都領教過,再堆徹砌資源,名師手把手教,那會是一只科場怪。
而且這道敕令既不違反祖制,也不悖逆官場規矩,更符合律令。
朱厚照授出的只是正五品的武職,還是達到條件才生效,遠遠比不上承襲的品級,也不抵觸不鎖廳的硬杠杠。
武將的官階不值錢,但這么做就是紅果果地打臉了,全扇在重文抑武的士大夫頭上。
明朝也有從文轉武的,王守仁便已經是正三品的武官。
但王守仁是從科舉殺出來,先經歷了部務、實務才轉入武職,也就是打了個厚實的底,挑不出毛病。
像胡繼這樣考上了進士馬上授武職前所未有,而且還是沖著出身去事武的。
沒有武人中舉進士文臣還可以嘲笑武將沒文化,可真到了誰上誰就行的時候,嘲諷就開大了。
以前不會有進士愿意被授武職,奈何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況且神鋒衛這種不是樣子貨的武將,那是真殺胚,沒本事干不來。
人家考試也行,拿刀子也利,不好置喙。
還不能對號入座,誰非議誰就是主動領罪刪除自我。
朱厚照的目的達成了,在文武隔亥的堅墻上鑿開了一道縫。
只要胡繼成功,后來者就會發現這忒么是條登天捷經,擠也會把縫隙擠開,變成窟窿進而開成大門,擋也擋不住。
會有越來越多扛著刀槍嘴里念叨著“送你成仁讓你取義”的丘八出現,那時丘八就不是丘八了,成了力可鼎閘的儒門老二,真真是復古。
可所有的儒士都不愿復這個古,已經夠卷了,再加一條士大夫都得會砍人的新規則,還讓不讓人活。
也許這場官司傳出去時大明的科場會有一番驚天動地的變化了吧。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陛下他又來了:“伯安,以后凡入日月堂的學子加試武科,有潛質愿從武職的弟子朕給他延請名師教導,一律優待,是為兵科恒例,朕就不信武人都是豬腦袋,孫武、張良可是能著書立說的兵家,本朝也有誠意伯、道衍大師那樣的先例,朕的門下,個個都要有考進士的本事。”
不是搞文理對立嘛,再混淆文武之別,徹底地熱鬧起來。
王守仁一聽來精神了,這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欽命,想想,以后兵科的門生個個都能穿著甲胄在東華門唱名,那他王守仁會變成大明兵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