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錢,而是不收錢,華燧自帶干糧。
沒風吹來朱厚照也凌亂了,出門忘了看黃歷,難道今天是財神爺當值?
華燧還跟朱厚照確認:“皇上,真的要版印《永樂大典》?”
那充滿了熱情和企盼的眼神做不得假,鑒定完畢,這就是一只老書蟲,書就是他的命。
朱厚照果斷幫華燧續命:“確實,擬印三千套,刊行天下?!?
“每個縣都要建一個書樓,使人人有書讀。”楊慎又和聲了。
華燧仿佛耳中聽到了一陣嘩啦聲,氣血充腦。
他憋紅了臉,舉手握拳,像放炮一樣吐音:“老夫的銅版捐出來,以興文道。”
銅版很貴,銅就是錢,一套字版沒萬貫下不來,可華燧就這么將萬貫家財拱手送出。
華燧萌了個黃金大盟,朱厚照不能辜負他,必須給個盟主當當。
“好!咱們就在無錫成立書盟,由華老先生出任盟主?!?
而且這個便宜不能白占:“老先生且放心,朕從來不會讓跟著朕的人吃虧,皇產合作社將給出相應的股份,就算是老先生入股了,每一月都有紅利?!?
華燧體會不到,在他看來印書就是虧錢的玩意,皇上愿意陪著一起虧錢就很難得了,這可是弘揚文教的大事。
可楊慎卻詫異了,師尊怎么這么大方,剛才不是還想著坑人的嗎?
也不管了,楊慎趁著朱厚照跟著華堅去看版的機會,偷偷地告知華燧,“老先生,這樣的股份,每個月大抵能分紅一千兩左右?!?
朱厚照不愿意要人情,楊慎要幫師尊收著。
啥?華燧差一點心梗,猝不及防。
他伸出一只手,顫抖著抓住楊慎的腕節:“真的?”
楊慎還以為華燧是發財了抑制不住,淡然地點了點頭。
可華燧卻像是死了爹娘:“不行,不能這樣,萬一要是支出過了頭,印社就黃了,老夫要勸阻皇上。”
沒走成,被楊慎扯住了:“老先生是不是誤會了,印書很掙錢的?”
華燧稍稍后仰,瞇著眼瞥著楊慎,這個后生是不是當老夫是傻的?
厚道老頭嘴不損:“怎么可能,印書必然貼錢,是個行內人都知道,楊小友莫不是逛老夫?”
這就不能談了,楊慎不爽了:“怎么就說吾騙老先生呢,印書是真賺錢啊,師尊已經收到了大約二百萬兩上下的贊助,省著些,印數百萬冊也夠。”
這個二百萬兩沖擊很大,讓華燧一愣,不怎么敢相信。
于是等恢復清明,華燧的眼睛瞇得更小了:“楊小友真沒有逛老夫?”
楊慎干脆舉手發誓:“舉頭三天有神明,楊用修以吾父之名發誓,若有逛言,則楊介夫受天打五雷轟?!?
反正是用看不順眼的老頭子發誓,楊慎沒壓力。
華燧還是知道楊廷和的,想一想就釋疑了,楊廷和的兒子跟著朱厚照,太正常不過了。
可華燧仍然有疑問,不懷疑有這筆錢,而是對這筆錢的來路不放心:“贊助?”
楊慎點頭如搗蒜:“??!一些熱心文化傳承的士紳……捐錢,印書時加上某某善士奉獻的題跋?!?
總算收住了嘴,沒透出朱厚照勒索的行徑。
唐伯虎一干人等得了指點,比如印蘇軾的集子就專找蘇姓富紳,稿子一遞,亮出大刀:“想光宗耀祖嗎?”
至于是不是真沾親,無所謂,五百年前是一家,不行就再往上推一兩千年。
文藝社手里掌控著對方族譜的官方核定權,也不白拿,將以“優惠”的價格為對方印族譜,再蓋上日月堂的大戳,真金白銀,一清二楚,入賬。
要不楊慎怎么看起方志來,劫道,可不得盤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嘛。
坑現成的,這會楊慎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