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公干,回返臨確城了。
夕陽西下,村民和新兵們坐在田邊,看著眼前那一道道規整的田壟,擦一擦頭上的汗水,臉上現出的都是滿足歡愉的笑顏。
村里的一些壯丁也回來了,他們用籌集的銀兩買了平時根本吃不到的牛肉,讓女人們煮了很大一鍋送了過來,雖然對于新兵團來說,一大鍋肉還是太少,但這份心意卻是沉甸甸的。
很舍不得這些北線新兵,相處的這段時間,一些人已經成為了朋友。
但他們也知道,新兵們是屬于邊關的,他們要用手中的刀槍保衛北地,保衛家園,包括他們這個剛剛迎來了新生的家園。
也許大家還會見面,或也許,他們的朋友會在某一天戰死。
那是他們的宿命吧?但那,卻也是他們的光榮。
有人聚在一起聊著天,一些年輕人開始比拼力氣,周圍是大片叫好和起哄的嬉笑吵嚷,一個姑娘將昨夜編好的繩結塞進一個新兵的手里,然后紅著臉跑開了。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直到一隊不速之客闖進了大家的視野。壯實的馬匹,蠻橫的表情,大刺刺地踏進了他們用心翻整的田地里。
“嘿!你們干什么?”有新兵立即跳了起來。
“是甘魁!”有村民喊了起來。
“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太守府管家的親戚打了阿昭,我們口角了幾句,難道他們竟然……”
“有錢有地了是不是?有了靠山了是不是?爺今天便在這跑跑馬!”為首一人衣著華麗,一張胖臉上堆滿了輕蔑,手臂一揮,身后的一眾家丁便開始躍馬揚鞭,口中發出一陣陣得意的吆喝。
一時間泥土飛揚,規整的田壟被馬蹄踏的稀爛。
“好大膽!”新兵們怒火中燒,幾十個人頓時躥了出去。
“那是太守的兒子!”一個村民急急拉住一個拔腿便沖的新兵。
甘魁,翼城太守甘慶的獨生子,因是家中獨苗,甘慶異常疼愛,使得他從小就無法無天。
“太守的爹也不行!”新兵怒道。眼見這群人這般肆無忌憚,大家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被如此糟蹋,這些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怎么能不紅了眼。
太守府的家丁們本事不差,但也沒法跟訓練有素的北線兵相比。
雖然沒帶武器,沒有戰馬,但新兵們很快便分工明確。擲出的鐵鍬砸斷了馬腿,落下馬匹的家丁被按在了地上,更多的新兵跑了過來,抄起鋤頭和扒犁,形成了兩道嚴整的包圍圈,把之前趾高氣揚的那些人逼到了一起。
一頓拳打腳踢,家丁們遍地哀嚎。更有村里的青壯眼見那樣痛快的場面,之前的種種不平盡皆翻涌出來,也加入了這樣一場過癮的毆斗之中。
“反了!反了!你們這些刁民!”又驚又怒的甘魁嘶聲大叫。
“下來吧你!”兩個新兵伸手一扯,正在叫囂的甘魁顯是想不到有人敢對他動手,于是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吐出一嘴泥巴,他翻身跳起來,揮劍便往那兩個新兵的身上砍去,其中一人躲閃不及,手臂上登時被劃了一個大口子。
“敢對爺動手,我要把你們全都抓起來,吊起來打到死為止!”甘魁怒喝道,緊接著,他的身體便倒飛了出去,像一只巨大的蛤蟆趴伏在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墨雪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徑直朝他走了過去,旁邊的人不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個常被他們取笑長的像個姑娘的同伴,竟然有著這樣的身手。而眼見自家少爺被打的家丁們,急急地便要奔過來,卻被一眾新兵團團制住。
“太守家的公子,是不是?”走到甘魁面前,墨雪蹲下身,語氣聽上去還挺和善。
“你……你敢打我!”甘魁抬起頭,瞪著一雙憤恨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乳臭未干的、長的還如此好看的小子,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