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江雪出翼城赴昆凌守備軍主營閱軍,并將從主營啟程繼續(xù)南下。
昆凌守備軍經(jīng)統(tǒng)領和參軍落馬,系列武官變動,全軍上下都是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
南江雪著的是一身雪狼戰(zhàn)服,因為此刻她的身份不是北線黑旗參將,而是手握軍政臨時處置權的公府大小姐。
征戰(zhàn)極北的扎實戰(zhàn)績和決斷昆凌的雷霆手段,使得不論揣有怎樣心思的人,在這個二八年紀的女子面前都不敢表現(xiàn)出絲毫輕慢,一個個屏息肅立,看著即便是北線副總指揮南江風,還是他們的新任統(tǒng)領闊爾罕,也只是靜靜跟在她的身后。
“各位重新拼出個樣子來吧。”南江雪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話音也不高,卻穩(wěn)穩(wěn)送進了全場每個軍士的耳朵,讓他們血管里或慚愧、或擔憂、或渴望的血液鼓蕩起來。
萬余名騎兵營外列隊,靜待南江風和南江雪出發(fā)。
將葉楓叫到一旁,女子收起方才那高高在上的氣勢,露出一張笑瞇瞇的臉。
感到有些瘆得慌,蘢甲大統(tǒng)領對著黑旗參將恭敬垂眸,“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昨日我跟苗同知聊了聊,苗同知托我轉(zhuǎn)告某將軍,她其實也很喜歡那位將軍。若那位將軍不介意她曾有婚約,家族凋敝,又官差在身,她愿在孝滿一年之后,與將軍……與將軍……”
“與……與將軍……怎樣?”葉楓身子一震,滿臉關切。
“沒了。就說到這兒。”南江雪攤了攤手。
“大小姐……”葉楓無奈賠笑。
“哦還有,”南江雪取出一支玉簪,舉到葉楓面前,“這是她交給我的。應當算是定情信物吧?”
葉楓大喜,伸手欲接,卻聽南江雪又是一句“哦還有”,嚇的一縮手。
“我對她說,如此甚好,韓將軍定會高興的睡不著覺。”南江雪道。
“韓……韓將軍?”葉楓一臉愕然。
“對了,苗同知當時臉上的表情,跟將軍您現(xiàn)在的一模一樣呢!”南江雪笑的越發(fā)燦爛,“然后我忙說,哎呀說錯了,是葉楓葉將軍!”
葉楓抽了抽嘴角,一旁的南江風也不由低頭淺笑。
“將軍,末將如今能做的都做了,但明年春天您可得親自出馬了!”南江雪將那玉簪塞進葉楓手中。
“多謝大小姐。”葉楓爽朗一笑,對著南江雪躬身一禮。
“不謝不謝。”南江雪也躬身還禮。
見南江風正好笑地看著她,女子于是朝自己的頂頭上司翻了個白眼道,“副指揮官大人,這體恤將士本是您的職責,如今末將替您辦了樁差事,那半年的軍餉是不是可以少罰一個月啊?”
沒理南江雪,南江風只含笑說了一句,“走吧。”
※
離開昆凌,南江風和南江雪一行不再停留,快馬幾日后抵達了燕京城。
騎兵隊在阿斯蘭和黎落的帶領下至色勒莫大營駐扎,兩人則各帶了一小隊親衛(wèi)直奔國公府。
值崗軍士轟然行禮,鷹衛(wèi)統(tǒng)領冥犀也迎出了靖德臺。
“大公子,大小姐,公爺正等著呢。”冥犀躬身道。
靖德臺大門敞開,兩人并肩走進大殿,皆是長發(fā)高束,一身黑旗武官戰(zhàn)服。
金色的陽光從他們背后射來,勾勒出兩個英挺的輪廓,猩紅外氅隨著他們行進的步伐飄然展開,一時間牢牢吸引了殿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坐于正中主位上的南懷瑾的眼睛更是亮了一亮。
分戰(zhàn)裙單膝跪倒,輕甲發(fā)出短促的鏗鏘之聲。
“末將北線南江風、北線黑旗南江雪,叩見公爺!”
南懷瑾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這丫頭!你大伯父怎么把你教成了這樣!快過來,讓爹爹看看!”
南江雪抬起頭,嘻嘻一笑,“公爺,末將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