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正在里斯本蔓延,“當國家進入危機,你是否會應盡公民的責任?會,但我無能為力。”
雖然是葡萄牙民間一句諺語,但也反應出葡萄牙的國家意識并非像龐巴爾侯爵說的那樣深厚,反而像是一家公司,老板是王室,貴族是股東,大臣是各部門主管,而平民就是普通職員,公司現在面臨破產,需要全體職員為此現身拯救,可正如一句話:你見過那個職員為救公司而不要命的?沒有。
里斯本大街開始出現市民囤購生活用品的現象,就如熱亞那面對西班牙遠征艦隊時的情景如出一轍,一樣的恐慌,一樣的無助。
“該死的蛀蟲,比我還怕死,”一個抱著大瓶朗姆酒的老頭,看著一輛輛經過的馬車上大包小包,滿臉的嘲諷。
相對于葡萄牙普通民眾的逃無可逃,貴族階層卻有很多選擇,他們可以向歐洲各地移民,前提是他們必須和布拉干薩王室劃清界線,再繳納一定的過境費就能獲得平安。
忠誠與背叛不斷上演,實力成為生存唯一的準則。
查理回復龐巴爾侯爵的話,也驗證了這一叢林法則,只不過沒有趕盡殺絕,他表示布拉干薩王室可以繼續存在,但不再是葡萄牙王室,而是巴西王國名義上新的統治者,若奧攝政王為首位巴西王國國王,也就是后世著名“兒皇帝”的若奧一世。
當然這是后話,現在的若奧還為自己未來的命運細思極恐,雖然從英國查理一世與路易十六是被國內革命者送上斷頭臺,而他不是,也許會避免這一命運,可囚禁似乎不可避免,暗無天日的滋味也許比起死亡還要令他恐懼。
查理最終不接受龐巴爾侯爵的提議,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葡萄牙過于弱小,一嘴就能吞下去,很快就在肚子里消化掉,不怕有不良反應。
龐巴爾侯爵無奈的帶回查理的最終方案,可把他樂壞了,只要還能保留自由,遠離歐洲反而更符合他的心意,因為歐洲實在太危險,早點離開早點解脫。
“不,我不會感謝他無恥的恩賜,我還有軍隊,我還沒有失敗,那怕死,我也要咬掉他的一塊肉。”
昔日西班牙公主,今日的葡萄牙王妃卡洛塔聽到自己無能丈夫手舞足蹈告知這一消息時,不由歇斯底里,她那位可恨的叔叔這是在向世人展示自己有多仁慈,可在她看來是多么虛偽。
“你瘋夠了沒有,我可不想被你連累,立即發布聲明,我們放棄葡萄牙,接受波旁帝國的善意,前往巴西,聽清楚了嗎!我要去巴西!”
若奧終于硬氣一把,這是面對僅剩的一顆救命稻草最本能的爆發,他還有大把的時間享受人間樂趣,可不想被這瘋女人給毀了。
卡洛塔一如既往的譏諷道:“你難道不明白,你現在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你的瘋母親,沒人在乎你們說什么,省省力氣吧,無能的蠢貨。”
若奧臉上突然變得陰沉起來,怎么說他也是一個男人,面對女人無情羞辱,胸口的怒火正在蓄勢待發,可長年累月的逆來順受,令他一時間有點猶豫不決。
看到自己丈夫臉上肌肉在抖動,反而讓卡洛塔心理很受用,這就是權力的魅力所在,你發怒又怎么樣,敢動她嗎。
“想反抗,你沒這個膽,老實當我的木偶,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見上帝。”
卡洛塔說完,甩裙轉身離開,留下還在發呆的葡萄牙攝政王。當門關閉的那一刻,這對夫妻也徹底走向不死不休的境地。
一場生死較量開始在科魯茲宮展開。
若奧雖然被軟禁,可名義上還是攝政王,依然可以接見大臣,聯系外界,卡洛塔也不敢真正囚禁他,這就是名分無可比擬的優勢,也是卡洛塔致命的缺陷,名不正言不順就是這個道理。
卡洛塔也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嚴格控制若奧對外的聯系,每天做什么,見什么人,都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