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嵐與呂真走后不久,一個身材高大,面容憨厚的年輕道人推著田晉中走到老天師的身后。
輪椅上雙眼布滿血絲,滿臉疲憊的田晉中無奈道:“師哥,你把全真教的純陽之道說得那么清楚,不是把人家的底褲都扒了下來嗎?要是讓全真的人知道,怕是對師哥會有意見。”
“你也聽到了?”老天師扭頭看向田晉中。
“你說話聲音那么大,我怎么聽不見?”田晉中示意身后的年輕道人推著他上前,一直到與老天師并列的位置,與老天師一起看向山下。
“只是說些理論罷了,不涉及他們的具體修煉方法。”老天師不在意道,“都是出自公開發(fā)行的典籍上的東西,難道他們還能因?yàn)檫@個來找麻煩?”
“誰說都可以,但是師哥你是正一道龍虎山的天師,要是那些話傳了出去,難免給人你在針對全真的,而且……”田晉中搖了搖頭,“書籍上可沒有師哥說得那么鞭辟入里,給他功法或許他就能入門全真的陽神修煉法。”
老天師扭頭看向山下,沒有說話。
田晉中繼續(xù)說道:“而且?guī)煾邕€把咱們的雷法透了底,說什么陽雷、陰雷,不就是咱們龍虎山的雷法嗎?”
老天師不答反問:“老田啊,你看呂真是個什么樣的人?”
“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人品怎么樣不好說。”田晉中略微思索,“但是能和師哥交手,在年輕一輩已經(jīng)是頂尖存在,天資應(yīng)是非常。”
老天師點(diǎn)頭說道:“咱們這些人也沒多少年好活了,以后肯定是年輕人的天下,而他必定是異人界最頂尖的異人之一,能與他比肩者少之又少。”
田晉中驚訝道:“師哥對他評價(jià)那么高?”
“天資與心性都是世所罕見。”老天師吐出一口氣,“就是……似乎路子有些走偏了,不趁早糾正一番,若是讓他進(jìn)了全性,與全性妖人混在一起,或者走入極端,將來誰人能制?也許又是一個無根生,甚至還要麻煩點(diǎn)。”
田晉中恍然:“原來師哥還有這深意在其中,不過從最近之事來看,他行事有些肆無忌憚。”
“眼見為實(shí),他氣場清澈澄明,不是什么壞人。”老天師在田晉中身旁坐下,“年輕人和我們這些死氣沉沉的老頭子總是有些不同,到了一定年齡,見多識廣之后就好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老天師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和楚嵐在等呂真上山之時(shí),楚嵐就屢次和我提起,呂真會幫他,看那樣子應(yīng)該是在上山之前就已經(jīng)尋好了幫手。”
田晉中也笑道:“要是他能幫楚嵐,當(dāng)然是一件好事,楚嵐比起懷義那大耳賊機(jī)靈好多。”
笑著笑著,他又忍不住嘆息一聲:“懷義要是也有楚嵐那么懂得變通,或許……”
老天師沒有答話。
沉默片刻,他忽然說道:“龔慶該殺!”
田晉中又嘆息一聲:“他上山三年,我的飲食起居大部分時(shí)候都是他負(fù)責(zé)……”
“沒想到小羽子就是龔慶!”田晉中身后的年輕道人憤怒道,“堂堂全性掌門居然在咱們龍虎山隱身三年,喊了我三年榮山師爺,真不嫌丟人!要不是田師叔說算了,我非得追上去弄死他不可!”
老天師斜了榮山一眼:“讓你追上去,還說不定誰弄死誰。”
榮山撓了撓腦袋:“哈哈,這不是在龍虎山嘛?等咱們師哥弟一來,絕對能弄死他。”
田晉中的直起身子,換了個坐姿:“人都走了,有什么好說的。”
“不見得他會走。”老天師把右手放在田晉中輪椅的扶手上,“他在龍虎山處心積慮地隱藏了三年,所圖肯定非小,要是其它還好說,但是……”
他看向田晉中的雙眼,瞇縫的眼睛里有寒光閃過:“要是為了當(dāng)年那事而來,他必死無疑!”
田晉中遲疑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