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出現之前,高君賢無疑是高氏一脈最優秀的年輕一輩,也是重點栽培對象,結果現在半路殺出個高長卿,無論文才還是武功似乎都更勝一籌,所以高士鴻擔心高君賢會心態失衡,幸好,高君賢所表現出來的成熟穩重讓他頗為滿意,倒是不枉族里的多年栽培。
至于族中另外一個重點栽培對象高清遠,其近日的表現實在令人失望,現在族里的做法是把他冷處理,再觀察其后期的表現,若還是沒長進,族里就會徹底放棄,把資源轉投到其他有潛質的族人身上。
且說長孫晟和高不凡一邊閑聊一邊往后山的樹林走去,前者笑著問道:“小凡什么時候開始練習騎射的?”
“應該是五歲吧,我爹教的!”高不凡彎腰順手摘了一朵蒲公英。
長孫晟點頭恍然道:“難怪,看來你爹的騎射功夫也定然不弱。”
“反正現在沒我強!”高不凡又彎腰摘了一朵蒲公英。
長孫晟好笑道:“你小子倒是一點也不謙虛。”
高不凡哈哈一笑道:“在長孫將軍面前,小子自然要實話實說,要是在老爹面前,我得拍他馬屁,要不然就得挨揍。”
長孫晟不由莞爾,高不凡灑脫又不失恢諧的性子很對他脾氣,跟這小子聊天很舒服,想必其他人也有這種感覺,這種人天生就有種吸引力,適合當首領!
“有才是好的,但恃才傲物就不好了,小凡你要永遠記住這一點。”長孫晟提醒道。
高不凡點了點頭道:“長孫將軍說得對,不過小子從來不覺得自己有才。”
長孫晟睨了他一眼笑斥道:“能做出《把酒問月》這樣一首傳世經典,如果這還不算有才,只怕天下有才的人也不多了。”
高不凡汗道:“長孫將軍過譽了,詩詞只是小道而已,不值得夸耀!”
長孫晟眼前一亮:“你能這樣想,老夫倒也就放心了。”
“為什么?”高不凡奇道。
長孫晟微笑道:“因為老夫一直擔心你一詩成名便忘乎所以,其實這樣的風頭還是少出一些為好。”
高不凡皺了皺劍眉,他知道長孫晟肯定還有下文,便靜靜地聽著。果然,長孫晟又道:“皇上擅長文辭,喜歡作詩,而且作得很好,小凡的詩名如果傳到皇上耳中,必然會引起他的注意。”
高不凡不解地道:“上達天聽,這不是好事嗎?”
“還真不一定是好事,皇上雖然喜歡作詩,但卻不喜歡別人作得比他好。譬如朝散大夫王胄,此人詩才便極佳,當初皇上作了一首《燕歌行》,頗為得意,便讓大臣們作詩應和,別人都做得很普通,偏偏王胄不懂事,應了一句“庭草無人隨意綠”,贏得滿堂喝彩,搶了皇上的風頭,后來皇上就尋了個由頭把王胄殺了,殺之前還問他‘尚能作庭草無人隨意綠否?’,你說冤不冤?”
高不凡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長孫晟瞥了高不凡一眼,繼續加碼道:“我朝最有名的才子薛道衡,他的詩也寫得特別好,曾寫出‘飛魂同夜鵲,惓寢憶晨雞。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這樣的佳句,一時民間傳誦,聲名遠播,后來薛道衡恃才傲物,被皇上問斬了,據說薛道衡被斬后,皇上很開心,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薛道衡還能作空梁落燕泥否?’”
臥槽,高不凡只覺脖子涼嗖嗖的,苦笑道:“長孫將軍,寫出去的詩還能收回嗎?”
長孫晟笑道:“小凡倒也不必太過擔心,只是日后要注意了,如果有機會見到皇上,更是不可搶了皇上的風頭,切記!”
高不凡聳了聳肩道:“小子只有一個腦袋,哪敢啊,更何況我一個養馬的,只怕也沒機會見到皇上。”
長孫晟微笑道:“世事難料,對了,小凡弓馬嫻熟,可有意隨老夫回東都洛陽?以你的本事中個四科舉人應該不是難事,老夫在京還是有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