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正尷尬著,突聞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但見兩匹健馬正從來路的方向急馳而來,踢得揚塵滾滾。高不凡目力極好,老遠就看清其中一人正是去而復返的高首,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倏地站了起來。
竇線娘見狀也連忙站了起來,有點緊張地問:“高大哥,發生什么事了?”
高不凡沒有回答,只是蹙著劍眉站在原地等候,很快,兩匹馬便一前一后跑到跟前,當先一人正是高首。
“少爺出事了!”高首滾鞍下馬,焦急地大聲道。
高不凡心頭微沉,不過表面還算鎮定,道:“莫慌,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首指了指后面那人道:“你問他吧,他知道得更清楚。”
此時后面那人也飛身落馬,三步并作兩步奔至高不凡面前,抱拳一禮道:“敢問這位可是高長卿公子?”
高不凡點了點頭,冷靜地道:“正是,請問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那人見狀不由暗贊,此子果如崔管事所說那般年少穩重,從這份冷靜便可見一斑,連忙恭敬地道:“不敢,小的叫崔九,乃清河崔氏族人,奉了崔管事之命前來告之高公子,你們的馬隊在后面出了點事故,還請速速返回處理。”
高不凡暗叫不妙,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自己只是離開半天一夜,竟然就出事了,高世雄倆兄弟怎么搞的?
“出了何種事故?”高不凡沉聲問道。
“高公子手下的人和隴西李氏起了沖突!”
高不凡愕了一下,他本以為是戰馬被劫了,敢情只是與別人起了沖突,只要馬還在就好辦,不由心中大定,問道:“隴西李氏?莫非是李淵?”
崔九面色有些古怪,搖頭道:“高公子弄錯了,唐國公李淵乃關中李氏,并非隴西李氏!”
高不凡暗汗,連忙虛心請教道:“那這個隴西李氏是什么來頭?”
崔九解釋道:“其實關中李氏和隴西李氏的祖上同宗同源,并稱關隴李,不過現在關系并不緊密,隴西李氏的勢力在河西走廊一帶。祁連山下的大馬營牧場乃整個大隋最大的軍馬場,年出欄一萬五千頭,而這個大馬營牧場正是隴西李氏在經營,當然,大馬營牧場名義上卻是屬于朝廷所有的軍馬場,隴西李氏只有經營權。”
高不凡不禁暗暗砸舌,年出欄一萬五千頭,那整個牧場的馬匹保有量至少是這個數的三倍,也就是五萬匹,試問這樣的牧場得有多大?
而且產出如此巨大的牧場,隨便就能組建一支萬人騎兵,也難怪朝廷把它充公了,只給隴西李氏保留了名義上的經營權,相當于國有性質!
不過,這也側面反映出隴西李氏在當地的勢力之強,連朝廷都得分他們一杯羹,將如此龐大的軍馬場交給他們去經營管理。
高不凡連忙又問起雙方起沖突的原因,這個崔九口齒伶俐,很快就把事情的經過敘述清楚了。
原來昨天下午高不凡離開后,高世雄兄弟又趕著馬戰馬走了一程,落黑之前便尋了一處開闊的地方扎營,豈料隴西李氏的馬隊也剛好在落黑前趕到了那兒,于是就在附近宿營。
結果第二天,高仁清點馬匹時發現了少了十幾匹馬,懷疑跑到隴西李氏的馬群中去了,所以高世雄兄弟便上前交涉,希望能檢查找回屬于飛鷹馬匹的馬匹。
本來這只是件小事,而且飛鷹馬場的馬匹都打有明記和暗記,很好認,只要對方肯配合,絕對能找出來,但是隴西李氏的人不知是心有鬼,還是囂張慣了,拒絕了高世雄兄弟的要求,并準備趕馬啟程。
高世雄兄弟本來就是爆脾氣,被對方一頓辱罵奚落,那里還忍得住,于是雙方便動起手來,互有人受傷,要不是剛好崔護趕著馬隊經過,及時出面制止斡旋,只怕就要出人命了。
清河崔氏乃大隋數一數二的頂尖家族,隴西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