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和崔護兩人進了督運署,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吃了一驚,因為一眾小吏正抱頭鼠竄,紛紛往外跑,仿佛屋里出現了洪水猛獸一般。
高不凡和崔護正恍神間,只見一張案幾從屋里飛了出來,在院子里摔得四分五裂,緊接著又是兩張胡凳飛了出來,其中一張直奔高不凡而去,風聲呼呼,勢大力沉,若是被砸中不死也得重傷。
高不凡連忙使了個巧勁把胡凳接住,而另一張胡凳則在院墻上摔了個粉身碎骨,相當嚇人,這還不止,屋里又連續飛出大量的東西,茶杯、墨硯、鎮子、甚至連痰盂都有,叮叮當當地碎了一地。
高不凡和崔護總算明白那些小吏為何要抱頭鼠竄了,敢情屋里有個亂扔東西的神經病,他們也連忙退遠了,免得成了殃及池魚!
這時,一把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屋里傳了出來:“魚蠻子,圣旨是皇上下的,你有本事找皇上去理論去,在本官這里撒野算什么本事。”
“姓李的,某家就拿你撒氣又如何,某家是來領兵打仗的,不是給別人低三下四地當保鏢的!”一把洪亮得如同炸雷般的聲音響起,竟然震得四周的屋檐紛紛掉落塵埃。
高不凡和崔護吃驚地對視一眼,什么人竟然如此囂張,敢拿李淵來撒氣,似乎對皇上的圣旨也有很大意見,而且高不凡還覺得這把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魚蠻子,反正皇上的口諭本官已經傳達給你,你愛干啥干啥!”原先那把聲音再次響起,緊接著一名紫袍官員氣咻咻地大步走了出來,結果不小心踩到了茶杯的碎片,差點就摔倒在地。
紫袍官員踉蹌站穩,眉頭緊皺,表情有些痛苦,估計是被尖銳的碎瓷片刺破了鞋底了,不過為免在眾小吏面前丟臉,所以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喝道:“都柱在這里干什么,還不收拾干活去,一幫吃干飯的混賬東西!”
一眾小吏大氣也不敢出,連忙跑去收拾整理!
紫袍官員背著雙手,威嚴地掃了一眼站著不動的高不凡和崔護,淡道:“你們又是什么人?”
這名紫袍官員年約四五十歲許,皮膚白晳,高顏皺面,也就是俗稱的阿婆面。高不凡心中一動,莫非這位就是唐國公李淵了?
果然,崔護已經上前行禮道:“鄙人清河崔護,參見李大人,奉朝廷之命押送五千匹戰馬前來涿郡交付。”
高不凡也連忙上前行禮,有樣學樣道:“在下渤海飛鷹馬場高不凡,奉朝廷之命押送七百匹戰馬前來涿郡交付。”
李淵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上下打量了高不凡一眼,輕咳一聲道:“今日有些不便,你們明日再來吧。”說完一拂衣袖徑直離去。
高不凡和崔護對視一眼,雖然有點不快,但也可以理解,畢竟官署被人搗亂,東西摔得一片狼籍,確實不宜辦公,而且被外人看著出糗確實也丟臉。
高不凡和崔護只好無奈準備離開,這時屋里卻走出來一名鐵塔般的大漢,個頭之高,以至于他出門時得稍稍低下頭。
高不凡不由錯愕了一下,因為這名大漢不是別個,正是他前天晚上遇到的那名重瞳大漢,后者顯然也認出了高不凡,臉上的怒容瞬間斂去,疑惑地問道:“原來你也是李阿婆的手下?”
重瞳大漢口中的李阿婆顯然是指李淵,高不凡不禁暗暗好笑,原來唐高祖李淵竟然還有這種外號,搖頭道:“在下并非李大人的手下,只是來向李大人交付馬匹的。”
重瞳大漢哦了一聲,然后什么也沒說,竟然大步離開了督運署,那些正在打掃的小吏立即像避瘟神一樣躲了開去,連帶看高不凡的面色也變了。
待到重瞳大漢離開后,崔護立即好奇地問:“高公子竟然認識魚俱羅?”
“魚俱羅?你說剛才那人叫魚俱羅”高不凡反問道。
崔護聞言便知高不凡不認識重瞳大漢了,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