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只是長毛瘦馬,但柳狗兒和柳七斤依舊很興奮,一邊行軍一邊練習(xí)騎馬,不得不說,這兩個小子很有天賦,在高不凡的親自指導(dǎo)下,很快就掌握了要領(lǐng),當(dāng)然,其間也免不了掉下來被馬騎了幾回,摔得臉青臉腫的,當(dāng)傍晚時份停下宿營時,二人已經(jīng)能騎著瘦馬一路奔跑了。
竇線娘本來就會騎馬,高不凡也兌現(xiàn)了承諾,從繳獲的戰(zhàn)馬當(dāng)中挑選了一匹上乘的棗紅馬給她騎乘,恰好也是匹牝馬,于是取名叫小紅,大青馬那貨于是又和小紅再續(xù)前緣了。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高不凡沒有找到特別理想的扎營地,只好在一處稍高的土坡上扎營,并修筑了簡單的防御工事,雖說簡單,卻章法有度,攻這兼顧,對人手的安排調(diào)動也是信手拈來。
高不凡本來就是軍人出身,自從熟讀了李靖的《六軍鏡》后,排兵布陣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是什么難事了,尤其是兩百人不到的隊伍,他駕馭起來得心應(yīng)手。
裴行儼這一路上都在留心觀察,待發(fā)現(xiàn)高不凡無論行軍調(diào)度和擺兵布陣都頗有門道,這才放下心來,同時也暗暗驚驚,此子年紀(jì)輕輕卻騎射了得,武藝強橫,而且還懂兵法,渤海高氏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個厲害的后起之秀?以前為何沒聽說過呢?
其實,高不凡近這一年來才嶄露頭角,裴行儼又一直在洛陽,聽說過他才奇呢。
隊伍里多了四十多匹腳力,再加上天氣晴朗,所以行軍速度也快了很多,半天時間,大家便走了約莫八十里路,高不凡估計,最多還有三天時間,他們便能到達(dá)遼東城和新城之間的理想渡河區(qū)間了。
夜幕降臨,一輪下弦月斜掛天際,四下里蟲聲唧唧,蛙聲一片。
當(dāng)裴行儼到來時,高不凡正在火堆旁邊捧著行軍地圖仔細(xì)度量,古代的地圖自然沒有后世的詳盡,很多地方只是畫出一個大概的地形,主要標(biāo)識就是山脈、河流和城池等,而且錯漏百出,不能盡信,所以古代行軍最好還是要有當(dāng)?shù)氐南驅(qū)А?
“高兄找在下有事?”裴行儼站定問道。
“噢,裴兄來了,請坐,有些事向你請教!”高不凡指了指旁邊的石頭微笑道。
高不凡語氣隨和,動作自然,這顯然容易給人產(chǎn)生好感,消除陌生和局促之感,拉近雙方的距離。
裴行儼說了一聲不敢當(dāng),便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目光順勢落在地圖上,禁不住輕咦一聲道:“這是軍中地圖?”
高不凡點頭道:“這是在下向柳城督軍羅藝暫借的。”
裴行儼脫口道:“原來高兄還認(rèn)識羅督軍?”
高不凡微笑道:“只是一面之緣罷了,裴兄也認(rèn)識羅督軍?”
一面之緣就出借軍用地圖給你,裴行儼自然不信,搖頭道:“在下對羅督軍只是久仰,羅彥超二十出頭便積功獲封虎賁中郎將,實乃我等之鍇模。”
高不凡隨口道:“裴兄也不差,將來成就未必在羅藝之下。”
如果換成長孫晟或者魚俱羅說這句話,裴行儼或許會沾沾自喜,但高不凡就算了,此子雖然出眾,但年紀(jì)比自己還輕,而且只是個白身,輩行儼只當(dāng)是客套虛言,淡道:“高兄過譽了,咱們還說正事吧。”
高不凡淡然一笑,指著地圖道:“如今高句麗軍隊封鎖了遼河一線,遼東城和新城肯定駐扎有重兵,沿河巡防也絕對不會少,咱們要伐木渡過最好還是選在兩城之間,可是這份地圖太簡陋了,裴兄在一帶游走多時,還嘗試過渡河,可知何處更適合渡河?”
裴行儼聞言點頭道:“高兄所料不差,如今遼東城和新城都有重兵把守,高句麗軍隊不僅沿河巡查搜捕,就連河面也有巡船,在這之前,在下和眾弟兄嘗試過兩次,一次在接近河邊時就被發(fā)現(xiàn)了,第二次剛制作好筏運到河邊,卻被河面上的巡船發(fā)覺,最終功虧一簣,幸好咱們離岸不遠(yuǎn),立即掉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