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喝一壺了,畢竟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去水,想收回可沒那么容易,于是淡淡地問:“太仆少卿是口不擇言,抑或是蓄意污蔑?甚至是公報私仇?”
宇文化心中暗恨,不過這貨面皮也夠厚,歉然道:“本官只是一時口不擇言,還請高牧監大人有大量,原諒則過。”
蕭皇后微笑道:“太仆少卿知錯能過,善莫大蔫。”
蕭皇后的長女南陽公主前不久才下嫁給宇文述的三子宇文士及,自然要幫著親家了,此時連忙出面打圓場。楊廣本來就寵信宇文述,自然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降罪于宇文化及,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那么明顯偏私,于是訓斥了宇文化及幾句,便讓這兩父子起來了,這事就算輕飄飄地帶過了。
高不凡本還想繼追擊,不把宇文化及從太仆少卿這個位置上板倒,至少也要把他打痛的,但當他見到蕭皇后和楊廣的態度時,立即便識趣地放棄,免得過猶不及。
宇文化及謝罪退到一邊暗擦了把冷汗,目光陰冷地偷瞥了高不凡一眼,既痛恨又忌憚,他本來想借戰馬配額的事整高不凡的,結果被高不凡設計反將了一軍,要不是老子出手打救,再加上蕭皇后出面回護,今日只怕就沒那輕易脫身了。
楊廣看了高不凡一眼,目光有些復雜,談問道:“楊愛卿乃太仆寺的主官,以為涿郡加征四成的戰馬是否合理?”
楊義臣雖然是太仆卿,但他目前的主要任務是練兵,因為他也是東征高句麗的將領之一,負責率領一路人馬,所以太仆寺目前的工作主要是由太仆少卿宇文化及來主持。
當然,涿郡被加征四成的戰馬,楊義臣也是知曉的,只是懶得過問罷了,一方面也以為涿郡富庶,所以承受得起,因此也不干涉,任由宇文化及胡來,此時高不凡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楊義臣自然不得慎重了,如實答道:“四成的確有點多了,別的郡都是只提高兩成。”
楊廣皺眉道:“那為何涿郡提高四成?”
“這個……”楊義臣目光望向宇文化及,后者倒也不笨,立即上前答道:“回皇上,如今軍中戰馬奇缺,臣以為涿郡富庶,所以就特意多增加一些,沒想到超出了本地馬場承受的極限,倒是臣疏忽了,臣之罪!”
“既然如此,那便一視同仁,涿郡也在去年的基礎上提高兩成吧。”楊廣顯然打不算追究宇文化及,畢竟宇文化及也是出于“好心”,為自己的東征大計著想,所以輕飄飄一句便一錘定音了。
高不凡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劍眉,不過嘴上卻識趣地道:“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殿內眾臣齊聲道。
宇文化及暗松了口氣,略帶得意地看了高不凡一眼,暗道:“算你小子還算識相,想整倒我,你小子還沒那個能耐,哼!”
接下來,哈赤和哈泥哥倆就被鴻壚寺的官員帶下去安頓了,鴻壚寺是外交機構,進貢的事歸它管,接下來哈赤和哈泥得把他們帶來的貢品上交給鴻壚寺。
且說高不凡離開了文華殿,施施然地往宮門走去,這次雖然沒有整倒宇文化及,但也算基本達到了目標,爭取到減免兩成的配額,也算是對盧三郎有所交待了,涿郡那些馬場老板如果識趣,想必然會痛快地把戰馬足額交上來。
高不凡走出臨朔宮,正準備回官署,一輛馬卻突然在他的身邊停下來,車簾隨即揭起,露出一張阿婆面來,赫然正是李淵。
高不凡微愕,拱手行禮道:“下官見過唐國公!”
李淵溫和地問:“高牧監這是要回牧監署?”
高不凡點了點頭,李淵微笑道:“本官正好順路,高牧監不如上車來,本官順路捎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