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下,站在李世民旁邊的李玄霸便禁不住輕咳了兩聲,右手捏著拳頭抵著嘴唇,估計是在拼力忍住咳嗽,面色憋得通紅。
旁邊的李世民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李玄霸身上,李秀寧則伸出玉掌替其輕輕撫拍的后背,關(guān)心地道:“天氣太冷,玄霸還是回房歇著吧,免得氣疾又犯了。”
李玄霸終于止住了咳嗽,搖了搖頭,微笑道:“謝謝二哥和三姐,我沒事,習(xí)慣了!”
李玄霸約莫十六七歲,生得十分瘦弱,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倒,而且面色白里透青,嘴唇微微發(fā)黑,一看就知道身體不好,估計還是先天性的,若是高不凡在此見到,保準(zhǔn)大吃一驚,沒想到隋唐演義中所刻畫的武力值第一猛人李玄霸,竟然是這樣一個病秧子。
李世民皺眉勸道:“三弟,你就別硬撐著了,回房歇著去吧,這里有我們守著就行。”
李玄霸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看樣子雖然身子弱,但個性卻極為倔強(qiáng),從他那雙眼睛就能看得出來,此子雖然瘦弱,臉色也是病蔫蔫的,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仿佛有兩團(tuán)火在燃燒。如果說李玄霸的身子是一支即將燃盡的蠟燭,那么他的雙眼就是那一束燭焰,雖然微弱,但依舊頑強(qiáng)地釋放著光芒。
看著眼前倔強(qiáng)的兒子,李淵的目光有些復(fù)雜,溫聲道:“玄霸,你還是下去休息一會。”
“是,父親!”李淵一開口,李玄霸便不再堅持了,答應(yīng)了一聲便低下頭往外面行去。
“可是夫君回來了?”床上的竇氏忽然開口了,估計是迷糊中聽到丈夫的李淵的聲音。
李淵連忙上前在床邊坐下道:“夫人,你現(xiàn)在覺得可好些了?”
竇氏勉強(qiáng)睜開雙眼,用微弱的聲音平靜地道:“夫君,妾身怕是不行了,命人準(zhǔn)備后事吧,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眾人聞言大慟,立即圍了上來,李建成安慰道:“娘親何故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您會好起來的。”
李世民亦紅著雙眼猛點頭道:“對,娘親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如果還有十年壽命,孩兒愿意用這十年壽命來換娘親十年陽壽。”李玄霸神色堅定地道。
李世民動容地握住李玄霸的手,脫口道:“三弟瞎說什么,要換也是二哥換,你的十年陽壽還是留給自己吧。”
竇氏欣慰地笑了笑:“傻孩子,你們誰也不用換,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可強(qiáng)求也。娘親這輩子該享的福享了,該受的難也受了,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沒能親眼看到你們幾個成家立室。”
李世民聞言窘迫地低下頭,大哥李建成早就成親了,姐姐李秀寧和柴紹的婚事也定下,三弟李玄霸由于身體原因一直沒有說親,而四弟李元吉年紀(jì)還小,實際只有自己和觀音婢的婚事懸而未決,母親是在擔(dān)心自己啊!
果然,竇氏目光落在了李世民身上,嘆了口氣道:“夫君,長孫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到現(xiàn)在也不給個準(zhǔn)話,世民年紀(jì)也不小了,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依我看,觀音婢的確是個好的,但是強(qiáng)扭的瓜不甜,要不兩家還是把話說開了吧,成就成,若是不成盡早斷了,誰也不耽擱誰了。”
李世民聞言心中一緊,暗暗捏緊了拳頭。
李淵輕皺了皺眉道:“夫人不必操心,安心養(yǎng)好病才是正經(jīng),咱們李家二郎還怕沒人好女子來配?”
李建成昂然附和道:“爹說得對,憑二弟的才貌,大把好女子來配,娘親你何必操這份心呢,安心養(yǎng)病吧。”
竇氏擔(dān)憂地瞥了一眼低著頭的兒子李世民,點了點頭,又重新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